安清诺拽着安显荣的胳膊奔跑起来。
颜老爹毕竟有六十多了,体力跟不上,落在了后面。
“颜老爹,你慢些跑,我先把这辆车赶过这里,回头来赶你的车。”
萧炜不等安显荣父女到车跟前,边扬鞭边道:“我先将车赶过这地方,劳驾安大人和小姐走一下路了。”
塌方的地方有五米长,萧炜将车赶在前面三米远,搬了两块大石垫在车轱辘下,赶紧跑过来,坐上行李马车,赶到了前辆车的后边。
安显荣父女赶了过来。
“萧公子,看这道路不平坦,怕前面还有这情形,我和颜老爹赶一车,你赶前面的车,趁快离开这里。”
“好。”
分好工,马车一路疾驰。
村口道上的淤泥铲除了一些,赵书招呼爷儿们直腰休息一下。
“歇一下吧。”
“村长,这怕是遭了百年未遇的暴雨天,可苦了我们村里人了。”牛二宝是村里力气最大的汉子,今年四十有二,没见过这大阵仗的暴雨。
“可不。咱村就是地势低了。”这是村里老光棍柳树根说的。
“村长,要不把村子迁至高坡去。”
赵书没理会他们的话,眼睛看向对面的山路,两辆疾驰而来的马车。
歇着的爷们都看到了。村庄是在山路下方岔路进来二百米。都在猜,这马车会拐到村里来吗?
赵书眯眼好生瞅了眼前面马车上的年青人,神情凝重,后面马车上的老人和中年人也是焦虑的神情。
“瞧他们赶车赶得急,又显焦虑神色,想必是车上有人病了或是伤了,定会来我们村子歇脚。”赵书的判断一向很准。年轻时,他跟着祖父学了点医术。
马车越来越近,直接往下道的村路上来了。
“吁!”萧炜刹住了马车,急忙跳下车轼,见一众爷们望着他和身后的马车,上前拱手行了礼。
“各位叔伯,敢问村长在吗?”
“我就是。你们这是要去哪儿?”赵书疑惑道。
“村长”,萧炜对赵书拱手示礼,“我们有位夫人了急症,想借贵地歇个脚,待好转我们就走。”
赵书不加犹豫地招手道:“急症耽误不得,快进村子。”
村子里各家各户的清理事宜进行一半多了,村民们见这天气进来两辆马车,都好奇围过来看个究竟。
赵书将萧炜带到自家屋前。屋门被水泡得斜了大边,屋前晒东西的大坪铲扫完了,停这两辆马车锵锵够。
安显荣掀开帘子来到车轼,向赵书拱手示礼:“多谢村长。”
萧炜从旁搁了凳梯,安显荣搀着丁淑慎慢慢下来。
赵书定前瞅了丁淑慎的脸色,已经惨白,嘴唇干裂,眼睛闭着,眼皮上的青筋突显。
“快送屋里躺着,怕是伤寒症候。我取银针来。”赵书抬腿去了后房。
丁淑慎到了床上,身体不自主地打起了寒颤,蜷缩身体,哼唧起来。
安显荣再用手探了下她额头,已经烫得像火炭子,不由地皱眉苦脸。
赵书取来针灸包摊开在旁凳上,伸手去搭丁淑慎的脉搏,皱起了眉。
“这位夫人的脉象为浮脉,恐生伤寒症,脉浮者,病在表,可汗,我叫儿媳去煎碗麻黄汤来。”赵书即刻站在歪斜的门口喊了声“桂枝,煎一碗麻黄汤来。快些。”
院里有个清脆的女声应了句“好”。
赵书给丁淑慎扎上了银针,转头对安显荣道:“稍一会儿,夫人会有腹泻,你扶她去屋后的茅厕。”手指了指左侧的屋后方。
“村长,我夫人的病当紧吗?”
“有我在,无碍。”赵书宽他的心。其实有些凶险的。刚退了洪水,什么细菌都有可能滋生,难保无碍,他得去家家户户打个预防,告诉村民们不要到处走动。
萧炜将其他女眷按照赵书儿子赵力的指引,到东厢房歇息。
“村里到处是淤泥,恐有腌臜东西留下,你们不要出去,我去旁边看看。”萧炜将几个包袱放在安清诺身边,嘱咐道。
安惠然自觉着身体有些不对劲,疲乏得很,一直默不作声地跟着大家动。
安其琛看起来还有点精神,就是流萤萎靡点,见有床,即刻就倒上去,闭上眼睛缓解身体的乏累。
安清诺见萧炜忙前忙后的心不落忍,便轻声叮嘱一句:“你也注意点。”
见萧炜出了房门,安惠然才上床倒头眯眼。
只有安清诺好似无虞,走到窗户边,透过透明的窗户纸瞅起了外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