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尽一切办法,占据他的身体,他的名字,他的生活经历,他的人际关系,最后成为他。”
这些都是龚甜猜测到的,她粗粗一看,就略到最后一条。
只见缺陷最下面一条写着。
“最致命的一点是,当你放弃他,选择下一个扭蛋男友时,他一定会带走他占据的那部分。”
他占据的那部分?
龚甜一瞬间毛骨悚然,脱口而出:“林北望?”
谈判
好巧不巧,下一秒手机就响了,来电显示里赫然写着:林北望。
“喂。”龚甜接了电话,欲言又止。
这是个彻头彻尾的坏消息,要怎么跟他讲?
“下周什么时候有空?”林北望问。
“怎么了?”龚甜问。
“刚刚吴律师跟我打了电话,说潘诚仁从拘留所里放出来了。”林北望说,“他问我下周什么时候有空,可以安排我们见上一面。”
两人把时间安排在周三早上十点,正好一个公司没什么事,一个当天早上没有课。
地点是潘诚仁自己选的,就在他家附近的一个ktv里,两人来时,他正一个人唱着歌,居然还是红歌,《精忠报国》,从他一个骗子嘴里唱出来,真是讽刺。
“恭喜啊。”林北望走过去。
“有什么可喜的。”潘诚仁用麦克风说话,声音又大又响,还带回音,“又不是无罪释放,只是取保候审罢了。”
“你还打算搞个无罪释放?”林北望笑了,在他身旁坐下,“这很难吧。”
“有钱能使鬼推磨,我能不能出来,就看我那个死鬼老爸肯不肯在我身上花钱了。”潘诚仁递了根烟过去,“来,抽根烟。”
林北望摇摇头拒绝了。
“看不上?哎,我现在手里没钱,抽不起什么好烟咯。”潘诚仁把烟叼自己嘴里,用打火机点上。
“潘叔有钱,不就等于你有钱。”林北望突然话锋一转,“话说潘叔那么喜欢买保险,有没有给你买过?”
潘诚仁瞬间警觉起来:“你问这个干嘛?”
“纯粹好奇。”林北望脸不红心不跳,“一般人买保险,都是给老婆孩子买,但潘叔有些不一样,据我所知,他好像给很多人都买过。”
“还有这事?我怎么不知道。”潘诚仁楞了一下,很快冷笑起来,“不过这像他会做的事,他这个人就是个烂好人,宁可让全家人陪他一起吃糠,也要把菜钱省下来捐给外面的穷人!”
“真的吗?”林北望道,“真像他这么搞,你们家早穷死了,哪有钱给你打官司,还请这么好的律师,还一个个找被害人和解撤诉。”
“他不是中了奖么,奖金还没花完呢。”潘诚仁没心没肺道,“再说就算花完了,他还可以去借高利贷啊,就算卖血卖肾,他也要把我救出去,这是他欠我的!”
林北望盯了他好一会,突然笑了起来。
潘诚仁:“你笑什么?”
“我突然发现一件事。”林北望淡淡道,“我刚刚问你几个问题,你一个也没回我。”
老潘究竟有没有给他买保险,又为什么给李寻鹤等人买巨额保险,以及为什么天天不工作,一味在外做烂好人,却还是一点也不缺钱花……
潘诚仁说了这么多话,但关于这几个问题,一个字也没答。
“因为我不知道啊。”潘诚仁的神色也淡了下来,“不知道的事,我怎么回答。”
果真如此吗?
吱——
林北望家中,客厅的穿衣镜前,林北望拿着一支红色马克笔,在镜子上头写字,笔触与镜面接触,发出吱呀难听的声音。
龚甜去卫生间回来,看见这一幕,楞了:“……你在写什么?”
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