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青年们则纷纷对视,笑而不语。
只有这些学生心知肚明,昨天工程被叫停,可能意味着什么,而被叫停的工程今天得以继续进行,又意味着什么。
学生们齐刷刷看向轮椅上的念西澄。
小人鱼昨晚睡得迟,现在被叫醒,还懵懵的,大脑没开机似的,仰着脖子,和顶上的师傅们面面相觑。
表情又呆又懵懂。
稚气未脱的青年们,脸上反倒挂着“小孩就是单纯”的叔父笑姨母笑,一边心想:
不用走就好。
小师弟能留下就够了。
人群外,常雨霖走到边上,朝石巍招手。
两人心事重重地越走越远,直至行出小院,停在长廊的风雨檐下。
然后。
双双捂脸尴尬:
“完了。感觉我们像被抢玩具的小屁孩,昨晚跟教授那样哭闹耍脾气……”
“现在好尴尬,怎么办……”
“感觉以后没法正常和教授交流了……”
“那我们要不要……”
两人抬眼对视,“找教授和好”几个字卡在嘴里,谁也说不出口。
直到,冷调的淡香传来,高大的阴影在二人身边短暂驻足。
常雨霖和石巍扭头,赫然发现关路远已站在身边。
于是,台词卡在嘴里的两个人又心虚地磕磕巴巴起来。
端着书路过的关教授停下脚步,抬眸分别瞥了二人一眼,启唇:
“挡路了。”
“哦哦!”
“对不起教授!”
“嗯。”
关路远应了一声,从俩学生慌张让开的缝隙中悠然经过。
等关路远走远,常雨霖和石巍才又后知后觉对视一眼:
“嗯?我们和教授正常交流了?”
“嗯?教授听见我们说话了吗?那我刚才的算道过歉了吗?”
“如果算的话,教授那声‘嗯’,算是接受了?”
“那……这事……翻篇了?”
两人转头看向教授离去的方向,恰见男人停步在教室门口,正在开门。
浓且黑的额前发因低头微垂,悬在金丝框眼镜的上缘。
眼睫垂着,视线落在指尖的锁上,专注且冷淡。
一成不变。一如既往。
“突然觉得……”石巍说,“关教授断情绝爱也挺好的,我们那样冒犯他,都没放在心上。”
常雨霖却笑,“断情绝爱?我怎么觉得恰好相反呢?”
“嗯?”
“算了。不乱猜了。谁能懂关教授呢?”
“也对。”
入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