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鸢一夜没睡安稳,满脑子都是祖母的音容笑貌。
过去那么多年,记忆早就模糊了。
可偏偏在梦里,感受到祖母的抚摸时,觉得亲切又真实。
脑海中浮现出太后的话,沈鸢已经猜到祖母的死有问题。
那些赏赐之物,说起来是给足了她风光,实际是在偷偷提醒,要查出一个真相!
“小姐,夫人差人来传话,说蒋姨母来了,让您出去见一见。”
蒋姨母是陈氏娘家弟妹,前不久刚刚顺利产下一女,想必这才出月子。
流烟伺候沈鸢穿衣,嘴里嘟囔着:“蒋姨母莫不是来打秋风的?”
“此话怎讲?”
“小姐您不知道,二舅爷生性好赌,陈家的家产被他输出去一大半,每日都闹得鸡犬不宁。蒋姨母还没出月子都急急来找夫人,这不是想着打秋风,讨些钱财补贴家用还能是什么?”
沈鸢的大舅舅早年从军死在了战场上,朝廷拨下不少的赔偿金。
二舅舅自小被家里疼惜,教成了纨绔子弟,整日不务正业。
成年以后,用大舅舅的赔偿金娶妻生子后,染上赌瘾,家底都快要输光了!
沈鸢小的时候就知道二舅舅品行不好。
他那样的人,还能娶妻生子,真是不容易!
陈氏与蒋姨母在静园里说话,沈鸢抵达的时候,恰巧听说她们聊到沈婉宁跟裴忌的亲事。
“婉宁长的貌美,别说裴都督,就算我是男子,也巴不得将她娶回家!”
蒋姨母高昂的声音尤其刺耳,瞥见一旁脸红的沈婉宁,眼睛笑的眯起来,极力想要讨好着她们。
沈婉宁闻言,眼中划过一抹失落。
那日说是定亲,其实根本没有定下来,裴忌也迟迟不肯提婚事,不知道他心里是怎么想的?
察觉到女儿的情绪,陈氏轻柔的抚摸着她的手,“我们家婉宁知书达礼,温良恭俭。即使不配裴都督,也能许配得到更好的人家。”
她回答蒋姨母的话,也意在安慰沈婉宁。
蒋姨母满口道是。
随后见到沈鸢掀帘进来,她眉梢一挑。
蒋姨母笑呵呵的起身迎接沈鸢,言语之中好不亲切:“哎呀!这就是阿鸢?我早就听姐姐提起过你,这么多年下落不明,还以为你已经遭遇不测!没想到平安回来不说,还长成这副标志模样?真是出落的沉鱼落雁,闭月羞花啊!”
她没读过书,夸美貌的那些词,尽数都夸了出来。
沈鸢与这位二舅母从没见过,更没什么感情,淡淡勾唇道:“蒋姨母怎么不在家里好好坐月子?秋风凛冽,您刚生产过,小心秋风侵体,伤了身子!”
蒋姨母脸上闪过一丝难堪。
她倒是想舒舒服服的躺在床上坐月子,可府上已经连丫鬟们的例钱都发不出来了!
她要是再不想办法,陈家迟早得垮下去!
“我倒是没什么重要的。只是听姐姐说你回来了,所以才特意来看望看望你。”蒋姨母嘴上说的光面堂皇。
“是吗?我还以为蒋姨母有什么困难需要母亲解决,要是有我能帮得上忙的地方,也想着能尽一尽力呢?没想到,是我误会了。”
沈鸢难得在陈氏面前这样和气的说话。
沈婉宁忍不住道:“就算二舅母有困难,你有什么法子帮她?”
沈鸢淡淡微笑:“自然是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