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主,快净净手,都冷红了。”青黛将她的手按在温水中,又道:“那吴公公总叫人瘆得慌。小主日后离他远一点。”
沈见微却笑:“你这丫头,莫要只看表面。”
有人嘴上对你好,暗地里行的却是害你之事。
而有人嘴上不讨好,却是实打实对你好。
沈见微不知为何吴于渊对她多有照拂,但却总感觉他不会害她。
毕竟这一年来,她从美人升至昭仪,又多在各宫走动,描妆赚钱,西厂的人都对她礼遇有加。
即便她已有小半年没见过吴于渊了。
沈见微环顾四周,含云殿周正宽敞,物件亦是崭新的,这孟泽翊葫芦里到底在卖什么药?
不过三日,沈见微便明了,孟泽翊这是拿她当刀使。
自她去了一趟养心殿,虽未侍寝,却成了各宫的眼中钉肉中刺。
就连魏贵妃亦是猜忌。
这日,在寿安宫请了安。
风雪交加,太后见此,先去偏殿礼佛,让诸嫔妃在此饮茶,待风雪小些再走。
太后一走,魏贵妃便对她难。
“平日里见沈昭仪不显山露水,一出手便将温嫔拉下去,又搬去了含云殿,沈昭仪好手段啊。”
“那可不,贵妃娘娘,听闻沈昭仪日日出入养心殿,圣宠不倦。”狗腿子绮嫔扬唇道。
“可不得提前恭喜沈昭仪了,想来那空缺的嫔位,不日便是沈昭仪的了。”弯酸人禾嫔眼睛轻轻弯着,目光却是微冷。
“圣上又得解语花,诸位应当高兴,何故这般酸葡萄模样?”宁妃却说。
沈见微一直低头饮茶,面色如常,见宁妃为她说话,只得抬头道:“诸位姐姐说笑了,圣上仁慈,嫔妾若病了,便无法陪太后娘娘礼佛了。”
众嫔妃见她又抬出太后,嗤之以鼻又无可奈何。
魏贵妃冷哼一声,姑母虽叮嘱过她,近日勿要生事,谁人也越不过她。
但,她心中堵得慌。
“本宫这妆容花了,午时还要陪圣上用午膳,沈昭仪过来帮本宫描绘一二。”
“朱樱,看赏。”
众嫔妃一听,均忍俊不禁。
沈昭仪奔走各宫描妆赚钱,众人心知肚明,但从未明面说过。
到底也是主子,哪有主人还做奴仆之事。
沈见微看宁妃欲开口帮她说话,她只摇摇头,便起身,恭敬道:“嫔妾遵旨,烦请贵妃娘娘移步。”
魏贵妃得意地起身,傲视众妃。
这后宫是她的天下,圣上盛宠,她独一份。
“沈姐姐,可要嫔妾去给陈嬷嬷说一声?”安婕妤在旁道。
沈见微摇摇头,“谢谢安妹妹,若安妹妹得空,可派人去含云殿为我拿一下化妆匣子。”
“诺,沈姐姐。”安婕妤低眉道。
沈见微便进了内室。
孟泽翊护着白月光,宠着朱砂痣,却把她当手中刀。
送出去的家书与图文,也不知阿母收到否。
这都三日了,也没收到回信。
若此事成了,或许,她便可晋一晋这位分。
孟泽翊这个时候对温嫔难,定是户部温尚书做出什么让他不喜之事。
若错过这次机会,她想跃上嫔位,怕是难上加难。
沈见微在寿安宫描眉。
养心殿的那位,却是龙颜大喜。
“于渊,你倒是说对了,这崔氏学子的笔甚得朕心。”孟泽翊很少笑得如此畅快。
他递给吴于渊一折子。
“你瞧瞧,这般文雅的字却骂的如此锐利,今日朝堂上,舅父的脸都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