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云阶微诧,很快反应过来,用力缠住那不知天高地厚之人的肩膀,抬眸看去,眼中情谊几乎是情人间情不自禁的撒娇弄痴了,可惜夜黑,无人看见。
翌日天明,漫天飞雪。
怜玉穿着红色的厚袄,圆圆滚滚地跟在沈千重身后,沈千重抱着许云阶,钻进马车。
许云阶道:“将军可有着人打听药谷有人在否?若不在,来去三月,不是白费功夫?”
车甚为宽阔,左边有供睡卧的地方,右边还有相对的两个座位,中间有小桌。
沈千重跪坐在被褥边,将毯子拉到许云阶下巴,随意道:“我已经派人前去,有人便留住,若无人便去找,总能找到。”
许云阶不再说话。
他讨好这个将军的那夜,将军梦中被噩梦惊醒,怔愣地支起身子看他一宿,白天逃似的没了人影,深夜方回。
为着那事儿将他弄醒,行径令人不齿,但似乎透着焦急。
将军很急躁,好像也在害怕。
马车驶过雪地,行至城门时一人快马而来,急声道:“将军,末将有事报!”
沈千重命人停下马车,弯腰两步跳下去,帘子落下的那一刻,耳下链子在雪光中很耀眼。
许云阶听见两人走远的脚步声。
沈千重和副将龙侯远离马车,龙侯急躁道:“将军!今日我去牢里!李惊天不见了!”
“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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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光莹莹,如珠似月。
许云阶撑在窗边,手指绕着耳边发丝玩,侧眸望去,只见远处的沈千重脸上露出惊讶之色,向他看过来。
点头颔首,许云阶朝沈千重挥挥手,唇畔挂笑。
殿下实在是好。
沈千重收回目光,用手指顺着耳链,思量完道:“找,将李氏一族聚集在封乾殿,焚族。”
焚族?龙侯睁大眼睛,不可思议道:“这样做恐会犯众怒,纵然将军手握重兵也不可。”
“众怒?”沈千重似笑非笑,“昔日纣王自燃于摘星楼,周国灭如此,今日宿域,我亦要其如此。”
他将链子取下来,捏住弯月垂在眼前端详。
“宫人一时不甚也是可能的。”他道,“传信陈必胜,把人分成两拨,一去药谷找神医,二去民间找,明春前我要见人。”
沈千重掀帘上车,许云阶看过去,抿唇道:“可是有急事?若有急事将军便先去,我还好。”
沈千重拉住他的手,不怀好意地倾过身子含住他的唇瓣,手指按揉折仰的后颈,含糊道:“是有事,先不去药谷了。”
如春风般的亲吻在脸颊和唇角辗转,许云阶撑在腿上和沈千重肩膀上的手指力不从心地掉下来,无力地在被褥上寻了寻,十指爬到凳上欲要撑住,却被更大的力气推到车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