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便是我与你说过的马谡马幼常,你别看他虽然年纪尚浅,才华却是极为惊人,很多事上的见解都让我有种醍醐灌顶的感觉。”
马谡简单回应两句,随后便顺势转向了马良所在的位置,张口就来:
“这不算什么,我兄长他才是真正的……”
但话说到一半,便被马良用眼神制止。
马谡也方才想起兄长此前的嘱咐,也只好打个哈哈将话题转移到了别处。
而在马谡与两位同龄人闲谈之时,马良目光也不动声色的扫过全场,想要找寻马谡所说徐庶的身影。
年纪附和的青年才俊倒是不少,但却给人的感觉都是不经世事的单纯学子,无一人符合马良印象之中的徐庶形象。
突然,一道不怀好意的目光正与马良对上,随后更是怪笑一声,起身向着马良所在的席位走来。
“这是…马掌柜,久仰久仰。许久不见,不知马掌柜纸铺生意如何了?”
虽然此人拱手堆笑,语气也带着几分熟悉的亲近,但马良却是对他提不起一丝一毫的好感。
此人名为郭珪,在襄阳城经营着一间当铺。虽然他家族不显,没有什么势力,但却通过联姻蔡家某位远房子弟搭上了蔡家这个庞然靠山,平日行事颇为嚣张,此前也是此人牵头横插一脚抢走了马良的纸铺生意。
如今更是贴脸嘲讽,即便是两世为人的马良心中都不免涌起朝他那张胖脸上狠揍一拳的冲动。
但是很明显,如今势单力薄的马良若是真如此做了,无疑于给对方递刀子。他只要认死理按照律法处理,虽说不过是几天牢狱,但背靠蔡家的对方绝对有能力让自己脱层皮。
马良平心静气,无视了郭珪的嘲讽举动。一旁刚送走友人的马谡却是没有这么好的气性,他正是年少轻狂的时候,又怎么会对仇人给什么好脸色。
“咦,我说怎么这么吵呢?原来是一只二百斤的硕鼠在叫嚷!”
马良此前改良蔡侯纸,造出厚薄均匀质地细密、极其适合书写的新纸,可是在襄阳城引起了不小的轰动,所以哪怕郭珪等人的下作手段没有留下什么把柄,但却无法抹除世人的记忆。
所以当马谡这硕鼠之言一出,在场几乎所有人都是第一时间领会了所指,种种略带异样的目光也就难免集中在了郭珪身上。
谎言不会伤人,真相才是快刀。
众目睽睽之下,郭珪就像被踩到了尾巴一般,肥硕的脸庞顿时涨的通红,双手更是气的颤颤巍巍,摇晃着指向马谡:“小子骂谁是硕鼠!”
马谡则是不以为然,理所当然道“我可没有这个意思,你非要当我也没辙。”
此言一出,配合马谡风轻云淡的态度,更使众人忍俊不禁,让郭珪即便有心当场难也只得强压在心底,极为狠毒的剜了马谡一眼,随后愤然甩袖返回了自己的坐席之处。
马良虽然不认同马谡这般耿直的性子,但却也不会做出大庭广众之下拆自家人台的事情,尤其是对方还是在为自己出头。
等到其他人打量的目光散去,马谡更是颇为得意的朝马良仰了仰头,想要表达的意思也是再明显不过:兄长你快夸我。
马良含笑点点头,以作回应。
明明心知这样的性格极容易吃亏,但不知为何马良的心中却是暖洋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