麝月正在摆弄花架子上那些花花草草,晴雯则在后院喂鱼,突然听见宝玉急切的喊声把两人都吓了一跳。
她俩对视一眼,一个匆匆走向宝玉房中,另一个则往潇湘馆方向去了。
麝月刚一进宝玉房间,就闻到了一股说不上来的味道,同时听到了袭人痛苦的呻吟声。
麝月心中狂跳,感觉自己像是要知道什么了不得的秘密了。
她放慢脚步,喊了一声,“宝二爷,我进来啦!”
只见宝玉衣衫不整地从床上连滚带爬地下来,满脸惊恐地说:“血……好多血……”
麝月壮着胆子走上前去,只见袭人全身上下只有一件肚兜,她此时紧闭双眼,身体蜷缩在一起,而她的身下,是一滩一滩的红白混合物,乍一望去,触目惊心。
吓得麝月急忙后退了一步,“这是怎么了呀?!”
宝玉见了麝月像是见了救命稻草,他抱住麝月的腿说:“袭人,袭人流了好多血,我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啊!”
尽管麝月也很害怕,但是她也知道不能这样让袭人见人。
她小心翼翼地走过去,拿了条锦被给袭人盖上,又转身帮宝玉把身上的衣服整理好,让他去厅里坐着,又给他倒了杯热茶让他喝几口压压惊。
麝月本想给袭人也倒一杯,但又不知道以她现在这个情形能不能喝茶,还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吧,等紫鹃来看过再说。
紫鹃一路上很是纳罕为什么是宝玉叫她,难道宝玉也病了想让自己给瞧瞧?大家是把她当神医了吗?以宝玉的身份,完全可以找太医嘛。
但是不管自己愿不愿意,既然人家来找她,还是得先过去看看。
等紫鹃走进宝玉房中的时候,刚才的那股味道已经淡多了,但是她依然可以闻得出这是某种液体与血液混合的味道。
只听麝月说道:“紫鹃你快救救袭人吧。”
紫鹃立刻就猜到生了什么。
必然是宝玉和袭人房事过猛,导致袭人的胎出问题了。
紫鹃心里叹了口气,她简直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心情来面对这件事。
谁能告诉她,下午的时候还心烦意乱满脑子都是要打掉孩子的袭人,是怎么在她离开短短一个时辰的时间里就把自己搞成这样了?
她走到床边,此时袭人已经晕过去了。
紫鹃撩开被子,红白相间的画面确实过于震撼,即使像她这般行医多年,也是头一次见到这样的场景。
她把袭人的手拉过来把了把脉,果然是流产的征兆,如果现在立刻把药喝上也许还有几分可能保住胎儿,但是她本来不就不想要这个孩子嘛,现在到底是该怎么做?
目前袭人已经昏迷,能做主的,且应该做主的人只有宝玉。
紫鹃不知道袭人有没有和宝玉说孩子的事情,但是事已至此,也没办法隐瞒了。
她看着坐在正厅兢兢战战捧着一杯茶水的宝玉,真是气不打一处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