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说完,吴德辛再看苏慕烟的时候,眼里的神色便起了变化。
“夫人有何高见?”安子良放浪形骸,看向苏慕烟的眼神赤果果地挑衅和轻视。
苏慕烟没在意,伸手扯过他胸前墨渍处,惊得安子良哇哇大叫:“哎哟这可使不得啊,夫人,这可是光天化日之下呢。”
接着哈哈哈大笑起来。
众人也都跟着笑,除了苏慕烟和赵子卿。
苏慕烟不管不顾,又凑过去闻闻,接着放开,“安公子这衣服上的墨渍,恐怕不是这位公子这儿沾上的。”
“虽说你是陆夫人,可也不能空口白牙随意诬赖。”
苏慕烟起身对着大家说:“安世子身上这墨渍,带着微微松香,很明显是最近红极一时的松墨,听过安国公极其喜爱这种香味,想必得了不少。”
她又凑过去闻了闻赵子卿案台上摆着的墨汁,“而这位赵公子,只不过是再寻常不过的石墨,非但没有货松香,还隐约有股子难闻的涩味。”
直接将赵子卿的砚台拿起,“来你们看看,普普通通的砚台,诸位闻闻,普普通通的石墨。”
群众中,也有几个书生,接过去挨个闻。
“没错,确实是石墨,还是很劣质的那种。”
安子良自知计谋被拆穿,笑得极为诡异,“看来今日,陆夫人是定要跟本世子过不去了。”
苏慕烟还是没理会他,反而认认真真观察他胸前那滴墨渍,“看着形状,世子身上的墨汁该是从下巴处滴落,才会又这般长长的水滴形尾巴。莫非,赵公子将笔伸到世子下巴处了?”
周围群众有一阵哄笑。
安子良脸一阵白一阵青,轰得站起身。
“哎呀,我的画!”
季敏“刚巧”经过,被安子良起身时,用手肘打到,手中的画被打落在地。
“遭了,这可怎么办,这可是我爹最喜欢的一副了。”季敏眼眶红红的,十分紧张的模样。
安子良自然不可能不认识睿王府的敏郡主,赶紧赔笑,“郡主怎么在这,我来看看,这画若是果真坏了,本世子赔你一副便是,可不能让王爷费心。”
“那就多谢安世子了。”
季敏起身,将画放到安子良手上,说:“喏,世子看看,改日让人将赔偿的画送到府上吧,我就先走了。”
“哎,一定一定。”安子良态度良好。
回头又对着苏慕烟耀武扬威,苏慕烟看着他手里的画,假装惊讶:“这画看起来颇有些年份了,世子可否借我看看?”
安子良立刻察觉不对劲,将画打开,惊得整个人僵在原地好半晌。
“这是《潇湘竹石图》?天哪,我有生之年,竟然能见到东坡先生的墨宝。”
“看这笔触、纸张,多半是真迹。”
“什么多半是,这就是真迹,没听到敏郡主说嘛,这是睿王爷的爱物,难不成睿王爷也收藏赝品不成?”
“也对。可若是真迹,也没处买啊。弄脏了,安世子要怎么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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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子良赶紧追上季敏,赔笑道:“敏郡主,您这画,我可赔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