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如此漫长,与齐霁共度的时间不过就是这半年,可……
难道说,生命不过就是那一夜,两夜?
温暖富足的一夜,两夜。
小纯在被子里拱来拱去,一会儿露出个猫头,一会儿露出个猫尾巴。
胡蔚伸手把小纯带到了怀里,小纯仰头,绿眼睛盯着胡蔚看。
“你想说啥?”
喵~~
“渴了?”
喵~~
“饿了?”
喵~~
“想念猛男?”
喵喵喵~~~~~
“你不是吧。”胡蔚觉得猫都在跟他开玩笑。
齐霁打那次之后再没有给胡蔚打过电话,短信也没再发。
大约就这么完了,胡蔚想。
可,一个‘完’字,让他有说不出来的感觉。
胡蔚不妄图改变齐霁的想法,没人是上帝的半成品。可,齐霁若还是那般模样,胡蔚清楚,即便这次他又回去了,下次还会有类似的问题出来串门。伤害都是一次次复加的,且,一次比一次伤痕更重。以前同住过的姐姐告诉过胡蔚:初恋之所以美好,是因为及时结束。胡蔚现在很愿意拿出这句话来反复琢磨。到此为止,至少还能保留住他们之间曾有的点滴幸福。
就这样结束吧。至少在漂泊了这么多年的这么大的一个城市里,曾有个人,让他动情过。
一个笨手笨脚完美主义的书呆子。
搂着小纯,胡蔚渐渐困了,他整理了一下被子,侧身睡去。
温屿铭的被子没有齐霁的被子舒服,它们太轻,没有沉重感。温屿铭客房的床没有齐霁的床舒服,太软,睡起来关节疼。
最关键,没有那个死搂着人睡觉的齐霁。
这好像,就是一种怀念。自发的,不受控制的,让人无奈的。怀念。
这怀念让胡蔚心有余悸,它就像一场谋杀案——一不小心就露马脚。
而这马脚横在胡蔚心里,上也不是下也不是。
既便如此,胡蔚也时常逃避温屿铭的安慰。因为,安慰的用处在于,它可以让痛楚更清晰而且加倍。
到现在这步境地,胡蔚也暗暗佩服温屿铭。他那八年的感情,对他得是多大的煎熬?
想到温屿铭,胡蔚又猛然间想起了之前的……
你该睡了,胡蔚对自己说,并抱紧了小纯。
明天要稍微早去一点儿,但一定不能搭温屿铭的车,公司虎视眈眈的眼睛唉……谣言,防范为主。
act34我终于失去了你
齐霁的精神状态最近有所缓解,说话没半个月就春节了,与爸妈的电话频繁了起来,翻译的法国文艺小说也在编辑的催促下及时交稿,杭航的生意也冷清了下来,基本上只要空闲就会喊他过去跟梁泽三人一起打牌或者吃饭。
胡蔚离开至今已将近一个月,齐霁用尽了努力也只能把自己的生活还原到初始位置,想再好一些,那是绝不可能了。
齐霁想念胡蔚,齐霁也知道是他错怪了他,齐霁更试图请胡蔚听他一番辩解,只可惜,胡蔚不给他这个机会。
面对冷硬的拒绝,齐霁望而却步。
一旦习惯了两人世界,就很难再去接受单身生活。一个人吃饭、一个人睡觉、一个人遛狗、一个人看电视、一个人对着空房间发呆。如果说这些还能有杭航帮齐霁分担,那恐怕杭航所不能的就是陪他调情陪他做爱了。虽然这是个低俗的念头,可是个男人就无可避免。一般男的兴许还能自娱自乐一下,可惜齐霁他不是一般男的,自慰对他来说枯燥又乏味。
齐霁想念胡蔚,齐霁挂念胡蔚,他不知道他离开这儿又能去哪儿,不知道没有他的生活他是怎么过的,不知道黑猫小纯是不是还跟在他身边喵喵叫,不知道……不知道的太多太多。可,齐霁没勇气去找。电话拒接、短信无情,等真见到他,自己还不得被臊性的不得了?
齐霁知道胡蔚在生气,并能推测出他不大可能消气。没有任何人在胡蔚积极向上的路上形成阻碍。唯独,他——齐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