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靠边停,我来开。”
梁愿醒当然知道他在想什么,这盒套出现之后他就不对劲,诚然尴尬,但梁愿醒浸淫音乐学院多年,情绪感官相当敏锐。他稍作思索便明了——还能是什么呢,左不过就是买套的时候挣扎又纠结,将自己定义成什么身份来买。
有时候两个人过于同频的确会出现这样的情况,你知我知,不必多说。
但这种事情它就是需要一种类似转变标志的东西,就譬如前边栈道边立着的牌子:想你的风还是吹到了喀纳斯。
那么就盖棺定论了,这里就是喀纳斯。
去酒店的路还有两个小时左右,梁愿醒挑了几张能作为“公路”主题的照片,同时也在想这个问题。
起初他觉得跟段青深之间属于“恋爱,无须多言”,但现下看来好像并非如此,还是要言一下。
他挑完照片后,在副驾驶抓耳挠腮。
怎么说呢,怎么都觉得很怪,亲也亲了抱也抱了睡也睡……呃,半睡了,可就是迟迟没有认真改变一下当前关系,虽然确实非常丝滑……
梁愿醒发现这一点上这位三十的人确实是有些传统,还挺有意思。
倏地,车厢里忽然响起微信铃声。
“你手机。”梁愿醒说。
“帮我接一下。”
车里连着梁愿醒的手机,在放他的歌单,所以段青深没发用车里的中控接电话。
“欸是程恺。”梁愿醒说着,解锁段青深的手机接起来,“程恺?我是醒醒,噢——是的我们今晚住在禾木,嗯,没有,我们不去玩景点,夜里还要去爬山拍星空,啊哈哈你也过来了吗?好,晚上见,嗯拜拜。”
“他说他现在出发过来了,然后开个会就能来找我们吃饭。”电话挂断后,梁愿醒说,“他甚至愿意跑到禾木村来。”
看来是倾诉欲相当强烈且急迫,段青深笑了笑:“好的,晚上跟他吃个饭吧,难得碰见个朋友。”
在非旺季的时期里,景区可以开车进去。
目前游客还不多,运气很好的是他们预定的酒店路边就能停,大包小包的从车里卸下来,到酒店房间,开始又一轮的设备大充电。
等程恺的时间里两个人收拾了一下东西,清点设备,拿帐篷,洗澡。今天夜空很晴,村子附近的雪山上有白桦林。森林、木屋、星空、积雪,简直是天赐好照片。
“吃点这个。”段青深从包里拿出几包零食,“晚上雪路开得慢,程恺到这儿不知道要几点。”
“长大的好处之一,可以饭前吃零食。”梁愿醒盘膝坐在地上,伸手拿过来。
段青深看看他:“不是因为你长大了,而是因为我知道你零食正餐都吃得下。”
“……”梁愿醒撕着手里的酸奶巴旦木。
果然,等程恺的电话打过来的时候,已经晚上十点了。他火急火燎赶过来,一坐下就道歉:“真对不住,那家伙开会开得跟演讲似的,饿坏了吧?真不好意思。”
“没事,小问题。”段青深说,“我们本来到处拍照也是没个饭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