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纷繁复杂的人心面前,杨雷亦感无能为力。
“马寡妇。”贾林清吐出了这个名字,随之补充道:“马寡妇近来的行径过于张扬,在村中身着奇异服饰招摇过市,或许已与大金牙达成某种交易,撺掇他尽快带她远离此地,因此她对村民们的非议也就置若罔闻,毕竟她已经有了离别的打算。”
尽管贾林清的解释略显牵强,但杨雷早已耳闻马寡妇与大金牙之间不清不楚的关系。如今看来,马寡妇在促使大金牙离去一事上,恐怕起到了推波助澜的作用。
然而还有一个原因,贾林清并未提及,而这个原因相较上述推测更为关键。
便是瑶瑶,大金牙现最近一段时间,瑶瑶对待贾林清的情感产生了异常变化,原本大大咧咧的她,如今却变得含情脉脉。之前大金牙只把这当作玩笑看待,但在贾林清两次救下瑶瑶之后,她整个人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瑶瑶的目光流露出她所寻求的安全感,那是远栖息于帐篷之内的宁静。
这一切太过骇人,毕竟贾林清已有妻室,那么瑶瑶对贾林清这种含蓄的情意又该如何定论?成为妾侍?还是堂而皇之地插入他们家中?
无论是哪种结局,都不是大金牙愿意见到的。
贾林清也注意到了瑶瑶的变化,他试图与瑶瑶保持距离,然而此举并无济于事。瑶瑶是位敢于追求爱情的女子,一旦钟情便会毫无保留地表达出来,炽烈而又大胆。
甚至,她能够无视世俗的眼光,无视贾林清已有家室的事实,她的爱,令人为之震颤。
倘若将所有这些因素综合考量,那么大金牙选择留下反而找不到任何借口。他内心如此盘算,反复权衡,最后只能得出一个结论:大金牙卷走修炼资源潜逃,他终究是一个骗子。
杨雷站在江边,低声自语:“本欲带领村子走向繁荣昌盛,现如今却感觉自己成了村庄的罪魁祸。”
贾林清沉默片刻后开口:“如果说有罪,那我也难辞其咎。”
对于白鸽而言,瑶瑶的离去是一种解脱;而对于贾林清而言,则是一份幸运伴随着深深的内疚。
杨雷不愿就此放弃,他曾拜托昔日引荐大金牙的朋友四处打探其下落,却如同石沉大海,丝毫不见大金牙的消息踪影。
渐渐地,杨雷对于求道的渴望逐渐消逝,他的心境也因而陷入了颓唐之境。那原本寄托着村民们电气化梦想的河滩之地,如今却成为了一片失望之地,每当提及,村民们再也不复以往的欢欣鼓舞。那堆积如山的废弃修炼器械,已彻底损坏,犹如一片破败的灵阵,无论如何看去,都让人觉得刺眼。
杨老祖仿佛重燃希望之火,既然无法挖掘河砂以炼制灵石,那么二弟子自然也无法在此开辟灵田,他决定赠予二弟子五亩灵土,如此二弟子必定会重返门墙。
最欣喜的莫过于上游的村落,此刻他们早已不再眼热,那河砂依旧是毫无灵气的普通河砂,只会破坏灵田。他们在津津乐道之余,掩藏不住对杨雷满腹讥讽,杨家庄这位宗族长老毕竟尚年轻,年轻人总是想法太过天真,以为一切事情只要想象便能实现。
然而最终……哈哈,哎呀,此事成了方圆数十里的笑柄。
时光荏苒,寒冬腊月,庄稼地中生长的灵麦虽仅有一指多高,却正蕴藏着磅礴生机,待到来年春风拂过时,必将迅猛拔节。
唯有灵麦尚存希望,它们深信春天终将降临。而杨雷则不然,他心中已无丝毫期待,宛如一只战败的雄鸡,每日萎靡不振,神情沮丧。
冬日的阳光倾洒于河滩之上,贾林强端坐于河边,静静地凝视着那一排排破损的修炼器械。
冬日的阳光并不如夏日那般炽烈,它温暖而柔和,晒在后背上令人感到暖意融融,在这严寒的冬季,每一缕阳光都显得尤为宝贵。
贾林强陷入了深深的思索:这些修炼器械能否修复?若是修复之后又该如何利用?由谁来进行开采?倘若自行开采,却又该将炼制出的灵石售至何处?
这些都是亟待解决的问题,而要任务便是设法修复那些器械,它是克服后续难题的第一步。然而那些器械根本无法修复,否则怎会出现一天十余次的故障?修复无望,这一切不过是一堆废物而已,这让贾林强愁眉不展。
直至瑶瑶的到来,才使得这一系列遗留问题出现了一线转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