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林强站起身,抹去脸上的泥水,对父亲说:“父亲,大柱子他……”
“好了,我明白。”父亲怒喝一声,转向石柱,刚刚从院中人的叙述中,他已经了解了这场冲突的起因,只能说是大柱子咎由自取。若是平日也就罢了,可今日是什么日子?四弟的婚礼,竟酿成如此尴尬的局面。
石柱的处境更为凄惨,浑身污渍,鼻血混着泥水流淌,看见贾林强的父亲,他怒不可遏:“贾叔,是你家三弟先动手的,若他今日不道歉,此事休想结束。”
贾林强听后更为愤慨,明明是他先口出恶言,现在却反咬一口,贾林强还想像小时候那样教训他,打得他四处寻找掉落的牙齿,这小子从小就欠揍。
还没等贾林强行动,父亲便无法忍受,怒气汹涌地说:“大柱子,你别在这耍无赖,再闹下去,我可管不了三弟了,那我就不干涉,你们就打到天亮,我看是谁先躺在那里不动弹。”
此话让石柱一愣,如果真放开手脚打,经过刚才的交手,他现自己仍然不是贾林强的对手,明明贾林强并不如他健壮。他觉得之所以输,一定是自己喝酒的缘故。
就在他思索之际,贾家的四弟冲了出来。
“大柱子,你再敢胡闹,我和三哥一起对付你。”
眼看对面的队伍不断壮大,即使是面对强如贾林强的战士,大柱子也自知无法抗衡,他边退边说:“国正,我是来庆祝你的庆典,你可别冲动,军人不能随意动武。”
现在,他深知对方是位受过严格训练的军人。
话未说完,他不慎被一块隐匿的石头绊倒,身体失去平衡,一屁股跌入了湿润的草泽中。
贾国正忽然露出一丝讽刺的笑:“你来参加我的庆典,我欢迎,但若胆敢胡闹,我绝不轻饶。”
大柱子经过一番挣扎,深陷泥沼,再也无法起身。在父亲的暗示下,几人急忙上前搀扶他离开。
国正询问三哥哪里受伤了,老父亲在一旁催促:“还不快去屋里清洗一下,搞得什么样子!”
“走吧,回屋,国正,拿件衣服过来。”贾林强领着四弟步入屋内。
父亲连连摇头,这个三儿子性格实在让人琢磨不透,面对欺凌他会忍耐,但如果家人受到伤害,他就会毫不犹豫地挺身而出。
直到躺在床上,贾林强才感受到全身的酸痛,与大柱子的激烈较量让他吃了不少苦头,这一番折腾已至深夜。
外面的雨还在倾盆而下,看来连续几天都无法放晴。回杨家庄的路途必定艰难如昨,他必须充分休息,恢复体力。
次日清晨,贾林强被母亲唤醒,不能再沉睡,得立刻起身帮助贾罗,新妇即将抵达。
父亲并未因昨晚的事分心,忙碌地接待着络绎不绝的亲戚。
新妇终于在喧天的鼓乐声中到来,即使大雨滂沱,稍后也要好好款待这些冒雨前来的人。
先是贾国正笑容满面,撑着红色的雨伞,伞下是他美丽的新娘,身着鲜红的嫁衣,美得动人,身后簇拥着一大群年轻的村民,都是来围观热闹的。
只观不参与肯定无法满足他们的好奇心,一踏入庭院,不知是谁推了一把,年轻的村民们便蜂拥向贾国正和新娘,朝新房挤去。
闹新房是不可或缺的环节,这样才能增添喜庆气氛。
众人互相推搡,很快将贾国正和新娘分开,这令娇美的慧茹惊慌失措。
还好贾国正身为军人,平日里训练有素,力大无穷,硬是挤开人群,将慧茹护在了怀中。
那些年轻的村民岂肯轻易放过他,不知从哪儿抓来一把锅灰,径直抹在贾国正脸上,使他的脸变得漆黑一片,面目全非。
这还算幸运的,贾林强曾见过更混乱的局面,当人们在挤压中,有人甚至把手伸进新娘的衣服里胡乱摸索。
没有举行拜堂仪式,新娘就不算正式入门,这是他们唯一的放纵机会。一旦拜堂成亲,再这么做便是真正的无礼之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