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雁回哪裡還起得來,坐在地上一直喘,連安慰她的力氣都沒有。餘光里,秦西正快跑過來,幾步跨過台階,蹲到她面前。
在她徹底脫力要往後仰的時候,一隻胳膊穩穩圈住她後背。
秦西隔著小櫻桃,將周雁回緊緊摟住。他皺著眉將她上下快打量過一遍,說:「忍著點,我現在就喊救護車。」
周雁回不想欠這男人一點人情,無奈現在完全動彈不得,旁邊又沒人能依靠得上,只能識時務地收起爪子,向他輕輕點一點頭。
幾乎是同一時刻,有個甜而脆的女聲響起來:「秦西,這是你朋友?」她腳步輕盈地走過來,也蹲了下來:「我幫你扶著好不好,你去給救護車引路!」
周雁回幾乎是在一瞬間就猜出了這女人是誰。
她跟秦西那麼久,知道他們那個圈裡愛玩什麼樣的女人,不會娶回家的當然是越風騷越妖冶越好,領回去見家長的則不講究身材樣貌,只要門當戶對、大方端莊就行。
面前這個女人明顯是後者,她一張臉乾淨素淨,沒太多彩妝修飾,但無論是平整度還是緊緻感都能明顯看出來平時是花大價錢在保養的。
身上的連衣裙得體又精緻,明顯是LL家的高定,雖然看款式已是前幾年的作品,但日常生活里有幾個人會穿高定?
家底就算比不上秦西,估計也差不了太多。
時過境遷,現在的秦西不管找多少個女人,周雁回都覺得無所謂。
但撞見這樣的場面,那種埋在記憶里的某種名為恥辱的憤怒感又開始折磨起她。
秦西眉心皺得更深,對馬旻道:「你先回去吧。」
馬旻滿臉真誠,牙關卻咬著:「我要幫你呢。」
秦西說:「那你更得回去了。」
馬旻:「……」
「你們都給我走!」馬旻還沒來得及作,周雁回搶先一步發作。
她幾乎是用盡全身力氣,向後揮了揮胳膊,要把一直撐著他的秦西推開。
眼裡的火像是要噴出來,又重複一遍:「走!」
她本來就坐得不穩,這麼一來,身體更是左右搖擺。秦西換了幾個姿勢,又要護著她,又不能碰到她傷口。
「周雁回!」他再次喊她全名,語氣里卻只有警告:「不想傷得更嚴重,就乖乖坐好,你鬧得哪門子脾氣,我這是在救你!」
「誰要你救!」周雁回氣短,聲音不大卻滿是嫌惡:「沒有你,我就活不了了?」她頭一偏:「章響,章響!」
章響如夢初醒似的,趕緊跑過來:「姐,我在這兒呢,我給你喊救護車!」
秦西耐著性子:「不用了,我已經喊了。」
周雁回瞪著秦西:「你喊的我不上。」
秦西:「……」
***
有過好一通混亂,周雁回才被拉到了醫院。
醫生一從病房出來就向著秦西搖頭,說:「沒見過這麼倔的,非要我說不認識你,才肯讓我處理傷口。等點滴掛上,讓她休息一會兒,她又硬撐著先要把事情交代完。」
秦西納悶:「她還能有什麼事?」
醫生說:「她放心不下小櫻桃,讓我們幫忙帶一下。」他四下看下,找到正站在牆角對手指的小女孩:「你就是小櫻桃吧。」
小櫻桃才不理他,埋著頭往牆角走得更深點。
「後來又擔心起自己店鋪,現在還在給她那個下屬布置工作呢。你們這些年輕人啊,真是要錢不要命。」
醫生跟秦西是老相識,國內有名的外科專家,能屈尊來給周雁回處理傷口,完全是賣的秦西一個人的面子。
秦西客套地給他發了根煙,說:「你怎麼不給她扎一針鎮定劑?」
醫生根本不抽菸,但還是很樂呵地把煙接過來,戲謔說道:「那一般的劑量肯定搞不定她,得請獸醫來給她扎一針。」
「那我真求之不得。」秦西一直繃著的臉上終於有了點笑意,說:「你去忙吧,小櫻桃給我,我幫著帶會兒。」
又聽見有人在說自己,小櫻桃恨不得擠進牆縫裡,腦袋緊緊貼著牆面。
秦西把她從裡面拖出來,給她揉了揉有點紅的額頭,說:「別這樣,醫院很髒的。」他知道小櫻桃一定還在排斥自己,努力扯了扯嘴角:「不害怕,我是好人。」
誰想到方才還挺冷靜的小櫻桃突然把眉心一皺,嘴巴一鼓一鼓的,又像是要哭的樣子:「我媽媽說,一上來就說自己是好人的,一定不是什麼好東西!」
「……」秦西安慰道:「但我不一樣,你忘了,是我送你們來的醫院。」
小櫻桃歪著頭,兩隻眼睛咕嚕嚕在轉,一看就是在思考這話里的真實性。有過好一陣的頭腦風暴,她終於敢往秦西面前靠近兩步,怯生生地說:「你長得好帥啊。」
孩子天真無邪的一句話,讓秦西徹底展開笑顏,他玩笑道:「是嗎,那你喜歡我嗎?」
小櫻桃從小就是顏控,對長得好看的事物完全沒有抵抗力。這會兒兩手握一起絞著,頭一直埋著,不好意思地說:「是有一點點喜歡的。」
秦西的心一下好軟,忍不住伸手輕輕捏了下她下巴:「那如果我請你吃冰激凌,你會不會多一點點喜歡我?」
一聽見要吃冰淇淋,小櫻桃的眼睛一下亮起來,狠狠點了兩下頭:「好啊,好啊!姨姨也說要給我買冰激凌,買最大的那種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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