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手支撐著下巴,微微側仰頭的甚爾還在砸吧嘴,品鑑著說:「你買的這家味道還不錯啊。」
「再多說一句就給我滾出去睡大街。」
第o7章
結果那盒咖喱便當還是有半份消化在了甚爾的腸胃裡。
拿著櫻給他找出的木勺,戳動起隱沒在咖喱中的蘿蔔塊,甚爾說:「我不喜歡吃紅蘿蔔。」
坐在對面的櫻正吃得津津有味,聽著這話,點頭說:「那你正好就此機會多補充些,既防癌又抗氧化。」
甚爾挖起一塊欲要扔給櫻,被後者靈巧地端起塑料盒躲了過去。
見著蹙眉的少女,他道:「你把紅蘿蔔全給了我,自己也得吃點預防吧。」
「我又不會得病和變老,不需要吃。甚爾的年紀大所以風險也高,你全吃掉就好。」
兩人又不傻,都看明白了彼此對這麼兩塊紅蘿蔔的不喜。開始表面裝著關心、暗地裡在這鬥來鬥去,筷子和木勺都眼見兵戈相向般地要打起架了。
「停!」肚子叫囂的櫻連忙叫停。
冷哼道:「紅蘿蔔算你今天住這裡的抵押金,你要是再鬧不吃飯就把那半份飯還給我。」
被高中生義正言辭教育兼威脅的甚爾沒了聲。
他最近接單子掙的錢,在夜總會和賭博上花了個精光,要不是散步時瞧著附近的建築眼熟,倒也沒想到來春野櫻這裡借宿。沒準像往常般逛無聊了就在街邊一站,等著哪個有錢的女人貼上來帶他離開。
說到春野櫻,明明感知不到其身上有咒力的存在,卻穿著咒術學校的制服。
看著盤起頭髮吃完飯的少女,甚爾沒有掩蓋自己的疑惑,問道:「現在的高專也錄取沒有咒力的人當咒術師了?」
「咦?」櫻發出詫異的聲音,翠眸直直地看向甚爾。
「甚爾難道是咒術師?」
完全感知不到咒力或詛咒的樣子呢。
甚爾道:「不是。」
他否認的很快也很絕對,這倒反而激起了櫻的興致,她好奇地問道:「那怎麼會知道高專和咒術師?」
這樣期待著什麼神態和肢體動作才更像是同齡人的反應,甚爾感到幾分別樣的樂誕於其中,他悶笑地撐著嘴反問櫻知不知道咒術界最強的三大家族。
「五條、禪院和加茂,沒錯吧。」
甚爾指了指自己,重與櫻自我介紹道:「我叫禪院甚爾。」
「……是我剛才說的那個禪院嗎?」櫻怔住。
「是啊。所以——」高專為什麼會允許你這樣一個半懂不懂的普通人接觸到咒術界。
打斷了甚爾未盡之言的,是櫻的追問:「所以你為什麼說自己不是咒術師?」
用把玩的木勺敲敲櫻放在手邊的水杯口,甚爾道:「先回答我最開始的那個問題。」
櫻瞪著那還沾著調料油水卻被胡亂比劃的勺子,汁源由扣摳群,以污兒耳期無兒把以整理更多汁源可來諮詢咬牙切齒地說:「在此之前,我必須跟你說清楚,在我的公寓裡要時刻講究衛生。」
「哦……」甚爾興味索然地放下手中的東西,雙臂環胸向著身後的牆壁倚靠過去,「不講究會怎麼樣。」
「被扔進樓下的垃圾桶,你自己選。」
好好好,認輸。
在嘗試到底是否能被一米六出頭的女孩子扔進垃圾桶,和獲得他當前更感興的答案之間,甚爾暫時決定選擇後者。
聽櫻說道:「我不是咒術高專的學生,只是因為法定代理人是咒術師,所以被破格錄當校內醫師。」
她說完眨起眼睛,示意輪到甚爾了。
這是什麼中學生的坦白局嗎?
有點無語的甚爾簡而言之,「我沒有生得術式和咒力。」
術式之所以又被稱為「生得術式」,便是因為其是天生就存在的,且幾乎無法後天獲得。在大多數情況下,單看術式就已經可以大致衡量出使用者的強弱。生得術式雖不至於完全將咒術師的實力蓋棺定論,但一位咒術師的上限絕對離不開他的術式。
噫!這不會是被什麼搞天賦歧視的老派家族給踢出家門的吧!
櫻瞬間開始回憶與甚爾這僅有的兩次相處中的信息,初遇時只說了自己的名字卻隻字不提姓氏、言語中隱約透露著對禪院家的不屑與厭惡、誤會她被高專錄取而開始追問為什麼沒有咒力的人會當咒術師、眼瞅著應該年過二十卻居無定所……
認為自己察覺到數個關鍵要素的櫻,頓時有些手足無措。
這顯然不是個該繼續深入的話題,尤其是兩人本就沒有過多熟悉可論的關係。啊……該怎麼結束或者轉折比較好呢?
「誒!」一個手刀在此時劈至櫻的額頭,將其從沉思中敲醒。
少女揉著被輕輕拍過的地方,懵懂地看著還擺在自己眼前的那隻大手,沒好氣地說:「幹嘛呀。」
一直在關注著她轉化臉色的甚爾又開始笑了起來,連嘴角的那道疤痕都因此被拉長了幾分,他用手指點點櫻背後的方向。
「那是什麼?」
春野櫻扭過頭去看,隨後平淡地支起雙腿站直,奪過甚爾掐在另一隻手上的勺子,同時拎起裝著廢物的便利店塑膠袋走向洗漱台,邊走邊說:「忍者護額。」
甚爾雙手插兜跟過來,擠滿了大半的空間,「高中生里流行的過家家道具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