擅自說出了那般類似於束縛的話的甚爾,此時變得束手束腳宛若初展羽翼的鳥兒,他開始在廚房與外間之中笨拙地忙前忙後,還不忘時刻關注著正無所謂地趴在床上打電話的春野櫻。
他很少會覺得這天生被賦予的天與咒縛是值得被需要的,但現在,甚爾難得地會說出還好有著被其強化後的五感,這使他可以一心二用地感知到櫻的存在。
聽見少女的聲音會讓他心安。
「……就是不清楚才來問你的啊,展現點老術師前輩的架勢來,夜蛾……咦,你還會在意年齡嗎?不不不,我指的是你作為咒術師的資歷。」
「因為想起來之前悟君有說查克拉是和咒力流向相反的能量,所以我只能猜測是自己的體內出現了咒力,這樣為什麼可以看到詛咒就也能一起解釋通了……」
「傷口已經沒事了,身體也沒有出現排斥反應,但它好像是想強硬地跟查克拉合二為一,有點擰巴的感覺。」
聽不大明白一直被提及的查克拉是什麼,而比起那種東西,甚爾更在意的是櫻現在的身體狀況。
還沒聽說過有人在接觸到詛咒後,體內會誕生出咒力這樣子的事情。
沒有被避諱的甚爾端出餐盤,用腳勾住倒立在牆邊的那個小木桌,又躬身單手將摺疊起來的四條腿掰開再立起,放下做好的飯菜,他挪動步伐去勾春野櫻纏在粉發間的耳廓。
對上綠眸,甚爾不自然地指去鮮出鍋的咖喱飯。
就聽櫻連忙與電話那邊講:「要去吃飯了,等我和悟君見面後,有了結論再聯繫你!」
說完,她翻身躍下了床,隨即盤腿落座,仍然病態白的面容上嵌著她望來的雙眼,有人說那是心靈之窗,而此時的甚爾能從其中看到被飽含在內的滿足。
他跟著坐下,又習以為常地向後微揚,用背抵住身後的牆壁。
再看拿起勺子的櫻倏的鎖起眉心,她指指混在濃稠的咖喱中的紅蘿蔔塊,抗議地說道:「怎麼會有這個!」
「不放紅蘿蔔怎麼叫咖喱。」
櫻面露難耐和糾結:「我不想吃誒。」
甚爾搖頭:「平時說不吃的藉口是依仗不會生病吧,所以現在要吃。」
「……難道不是應該更加順應病號的心意?」
「除此之外的,都可以。」
「……」
願意先苦後甜的櫻開始挑出一塊塊的紅蘿蔔吃掉,不過痛苦面具持續的時間很短暫,等所有都被囫圇地吞咽下後,她馬上就又開開心心吃起了最愛的咖喱飯。
心裡一直惦記著這人身體的甚爾,裝弄出輕描淡寫的腔調問道:「出現咒力後的感覺還好嗎?」
鼓著腮幫子咀嚼的櫻:「還好?就是現在有點耗能。」
因為本土的查克拉在一直抵抗著那股外來的力量,而後者又在喋喋不休地各處亂竄,這使得查克拉不得不不停歇地被動流轉。
對自己身體素質很自信的少女,不甚在意道:「給夜蛾回電話前,我就發郵箱聯繫悟君了,他說正好藉此機會出來玩玩,明天和我到紀真那裡碰面。」
「又是她?」
「因為對於五條家而言,他們熟悉些的紀真還是比較好用的馬虎眼啊。說來傑君應該和悟君差不多大吧,現在的孩子還真是了不起。」
「都比不過你。」
櫻狐疑地看過來:「……這是誇獎嗎?」
「是。」甚爾真情實意地開始點頭。
刷碗和清潔的工作也都被甚爾一併包攬了,長手長腳的男人低著頭,就已然把廚房的洗漱台占滿,擠不太進去的櫻只能暫時將其的榻榻米據為己有,躺在上面休養生息。
等甚爾收拾妥當走出隔間時,只見少女正玩弄著長發在編麻花辮,受損的外衣已被她換下,穿上了有著層薄薄絨毛的居家服。
他其實還有想問的事情,但比起可以用擔心為由的、已經問過的櫻的身體情況外,後面被擱置的問題,顯然是他不知要如何開口的。
正在甚爾猶豫著,注意到他在發愣的櫻已經坐起了身,頂著散在她胸前兩側的麻花辮,因為頭髮足夠長所以還沒有散開的跡象。
「那個咒靈呢?」
「你說的是……」
「就是我醒來以後被差點懟臉的那個,是甚爾你的吧,我之前都看不到。」
接著好奇地問:「打完電話就沒再看到過,被你放在哪裡了?」
他沒想到自己難以啟齒的事情,先被櫻給提了出來。
要說謊嗎?
那下次再被戳破,會被討厭的吧。
他不想被討厭。
總結出答案的甚爾屈膝蹲到櫻的身前,抬手指給對方,他指著自己的胃部道:「是我養的,它在這裡。」
得到從未設想過的答案的櫻,當即傻住,她輕啟上下唇,視線在甚爾正經的表情和他的胃部間打起轉來,幾秒後,還有些不確信地說:「騙我的吧?」
「那我吐出來給你看。」他說完就張開了嘴。
「不用了不用了,我信!」櫻匆忙撲過去,伸出手趕緊捂住了甚爾的嘴巴。
雙目對視,她解釋起來:「我只是在想你這樣把詛咒放在身體裡,不會難受嗎?」
拉開罩在自己下半張臉上的雙手,觸碰結束後,甚爾即刻鬆手。
他若有所思,但很快就說:「我因為天與咒縛的原因,對詛咒的抗性很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