禅房只剩长公主和鹤翔大师二人。
“大师,陛下圣体为重,加之有事在身,不宜出宫,方命我前来询问这天下之势。”长公主不复刚刚面对幼子慈眉善目的模样,反而一副威严凌人的气势。
“老衲区区一个佛门子弟,无法窥探天机。”
长公主道:“本宫瞧着,天机可探,不可说罢了。”
“长公主既已知道天机不可说,又何必询问于老衲。”
“这道理本宫懂,可是陛下不懂。”长公主忧心道:“陛下可是日日念着。”
鹤翔大师望着禅房门外,似乎隔着什么瞧向某个地方,谈然说道:“念之成回响。”
就是这淡淡的一句话,惊得一向从容稳定的长公主差点摔了手中的茶杯,厉声道:“此话当真!”
鹤翔大师对她笑笑不再语,只是径直闭上了双眼,如老僧入定岿然不动。
长公主瞧着他这模样,自从陛下登基以来,她年年问,他年年不答只言片语,如今这一句“念之成回响!”恐怕已有九成是真!
只是不知这“回响”是哪种回响,是黎国被他国所灭,还是黎国……
“公子,长公主又提少夫人的事情了?”身旁的小厮打趣道。
长亿忙把说话的小厮推到一旁,向刚出来的君承逸递上一本古籍:“长瑜,你是越没大没小了,连主子的事情你也敢过问。”
长瑜怼了回去:“好你个长亿,你连公子的贴身小厮也敢训斥!”
“你这——伶牙俐齿!”长亿气极了道。
长瑜忙躲在柱子后对他做了一个鬼脸。
长亿正想过去把他揪出来一顿教训,只见远处有三名女子似乎在踏春游赏,离得比较近,能听到这亭子的响声,方才作罢。
君承逸也瞧见远处的一行人,想着本朝男女七岁自当不同席而处的习俗,也怕自己在此会扰了她们游玩的兴致,起身打算离开。
谁知刚走出亭子,只听到身后传来喊声。
“公子留步!”
君承逸一行人停住步伐,只是长瑜翻了一个白眼,对着长亿唇语道:又对这公子死缠烂打。
长亿瞪着他:不可无礼!
只见远处一行人往这边走来,君承逸只好向着她们走去,待两行人会面,只见慕柠瑶问道:“烦扰公子了,只是我等一行人,一时兴起,见着山中梅花开得正盛,只顾着观赏反而迷了路。”
“不知公子可否引我等出去。”好像是怕他不同意,慕柠瑶忙补上一句:“事了之后,我自当奉上薄礼。”
瞧着她们三人似乎真没认出他家公子的身份,还妄图用好处让他公子为她们带路,长瑜又觉得她们有眼无珠。
他家公子这番气度、这番样貌,谁会把他当作一个普通的路人啊!
真真是有眼无珠!
君承逸道:“那我引姑娘去太和寺大门如何?”
慕柠瑶见自己目的达到,一副“欣喜若狂”的模样。
“谢过公子,不然我等在这深山迷路,当真是危险。”
君承逸瞧了一眼她身旁的两名婢女,神色紧张却不似担忧,笑道:“也是,幸亏姑娘遇到了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