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淅川推远她,义正言辞:“我是男孩子,你你你,你有点矜持好不好!”
训诫完,估摸着院长好歹能有点羞耻心,顾淅川异常淡定地跳下凳子,稳稳地朝外面走去。
路圆圆微微怔愣。
无论是穿书前,还是穿书后,顾淅川就没跟成熟两个字沾上边。这话让他说出来,怎么看怎么违和。
不过,他这番话,倒真让她检讨起自己的行为。
顾淅川这么说,肯定是觉得不适了。
毕竟崽崽们不是真的幼崽,为了避免以后尴尬,少一点过度亲密的行为比较好。刚这么想,路圆圆就看见顾淅川同手同脚地跨过房间门槛。
路圆圆:“……”
‘噗嗤’一声。
她死死憋住,故意拉长声音,无辜地说道:“我亲亲自己的宝宝,有什么不矜持的?”
轰。
顾淅川浑身上下像烧起来,脑袋仿佛有一壶烧开的水,咕嘟咕嘟沸腾,他再也不敢呆在这个房间,免得……免得院长不知羞地又说出什么烧耳朵的话!
他是个好宝宝,听不得这些话!
崽崽落荒而逃的背影,让路圆圆心情大好,用勺子舀了舀红糖鸡蛋,正想往嘴里送,顾淅川回来了。
他站在她面前,手指搓着衣角,视线一会看她,一会又移开,来来回回好多次。
路圆圆彻底吃不下红糖鸡蛋了。
“院长,那个,那个……”顾淅川撇开头,不敢看她,仿佛觉得下面要说的话难以启齿。
她放下勺子,好笑地准备聆听顾淅川的又一番训诫。
“你,那个,掉下悬崖的时候痛不痛?”顾淅川的目光这次直直放在了她身上,仰起头,丹凤眼流露出胆怯害怕,以及……愧疚。
在看到院长被保安袭击时,在听到沈宴深说他看见院长被丢下悬崖时,顾淅川就一直想着这个问题。
他是男子汉,从不觉得痛算什么,但是院长不一样。
院长是女孩子,肯定好痛。
从被救回来后,顾淅川就一直在后悔,后悔逃跑,更后悔——他不信任院长。
想到这里,顾淅川不敢再看院长。
路圆圆脸上的笑意慢慢收收起来,没想到第一个关心她的是大大咧咧的顾淅川。她回忆起昨天的场景。
痛啊,当然痛。
这种痛不是身体上的疼痛,她被关掉了感知,对外界一无所知,即便真的遭受了什么,也感知不到,这种痛是心理上的。
因为她知道木棍敲在身上会痛,她知道掉下山崖会痛,她也知道被养了许久的崽崽完全不信任会痛。
从救崽崽们回来,路圆圆就在下意识忽视昨天的一切,不愿意回想,不料被崽崽戳破。
路圆圆低头。
向来什么都不怕的顾淅川,小脸紧紧皱成一团,眼神惊惶不定。这还是她第一次看着崽崽露出这副神情,也是第一次她感受到崽崽桀骜不驯外表下的敏感细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