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耻!”叶小安怒极。
“然后,他说大年夜的,让我陪他一次,以后,就放过我……”
以后的事情,就是自己看到的那样了,叶小安了然。
‘你真蠢,干嘛要为他买单?就算那天真是你错了,可是之后他完全有机会可以纠正过来,一时的错误不等于时时都可以犯错误,牛不喝水还能强按头不成?他后来这么混账不过是不敢面对他自己罢了。”
“这话还真像陆方说的,他对我一直恨铁不成钢……呵呵……”肖歌笑笑。
“仔细想想,跟韦明举纠缠这么些年,结果是两败俱伤,好的开始未必会有好的结局,不好的开始那一定不会有好的结局。”
“鸽子,你什么眼神?怎么就找了这么一极品?”叶小安无比同情。
“靠,显摆着你命好是不是?”肖歌操起本杂志给了叶小安一下,“我听说你们还是竹马?这缘分,比神话还像神话。”
“鸽子,做同性恋的日子是不是特别难?”叶小安问出了长久以来盘旋在心头的疑问。
“傻了不是?难怪我说朱家大少怎么都这会儿了还没得手,敢情是有人墙头草啊!”
“你们这样,家里怎么办?父母总不见得能接受吧?看看小金的父母,到现在也不肯原谅他。”
“嗯哪,我家到现在也不肯理我呢。不过陆方他们家倒是认了,他爹妈说不过就想孩子一个好,既然孩子认为这样好,那就这样呗。原先也闹过一阵子来着。”
“他可真运气。”
“运气什么呀,先前跟着一个好着,为此闹出柜,可是,等他家接受了,那人早跑了,运气好的是大武,捡现成的胜利果实。被陆妈当宝贝疙瘩宠着呢。我听他们说你爸妈挺另类的,没准你这关会过得很容易……”
“我,还不太确定!”叶小安慌张起来,怎么就扯到了出柜上?他跟朱琲的事还没一撇呢。
“死小安,占着茅坑不拉屎。人朱琲倒是真的,不然能这样对你?连自己的老娘都扯进来了,你倒还不太确定?”肖歌义愤填膺,“要我说,朱琲就是太在乎你,把你宠出毛病来了——唉,先爱上的就是吃亏啊!”
“我没有……我只是……”叶小安想要辩解,却又有种无从说起的感觉,他真是不太确定,他明明不是弯的,可是身边的人为什么都认为他是弯的或者说认为他应该弯了呢?毕竟,这种事情,总要从长计议的,对不对?一辈子的事呢,哪能马马虎虎随随便便是不?
“得了,”肖歌不以为然,“都像你这样面面俱到了,花黄菜早凉了,男人嘛,该爱的时候爱,该放的时候放,快意人生。都跟你这样,双保险的炸不响。”
叶小安讪笑,“说得跟个哲学家一样。”
“是陆方说得,他是博士,你跟他呆上俩月,这些话你也会说了。不过双保险的话是我说的,怎么,有意见?”
“什么意见?”陆方和大武推门进来,手里拎着个保温壶。
肖歌顿时垮下脸来,“这回是什么粥?”
“菠菜猪肝粥,补血的。”陆方回答。
“天啊,你直接收了我吧……”
“收了你?老子伺候你这么辛苦,连假期都没了,你没回报就想跑?等我把本赚回来之后,爱干嘛随你!”陆方冷冷的说。
肖歌立刻端正了脸色,赔上了十二分的小心。
说话间,大武已经将妞妞的晚餐在食盆里拌好放在地上,妞妞立刻欢快的冲着他直摇晃尾巴,高兴得耳朵都跟着一抖一抖的起来,小模样别提多可爱了。大武笑眯眯的顺了顺妞妞的毛。起身拖了张凳子让陆方坐下,自己靠在床尾的硬塑料架上,对叶小安说巧了你回去跟朱琲说一声我们年后有场大赛,问他愿不愿参加?
陆方闻言瞪了大武一眼,说你自己掉水里还要拖人家一块儿呀?
“哎,拖朱琲下水的可不是我,”大武叫屈,“人朱琲就好这口,发烧友呢,你不知道,他那俩车都是真正原装改造的,光改装费恐怕就得上五百万,顶级装备——牛逼了去了!可把我们厂子的小子们馋死了。还别说,我托人打听了,人朱琲在香港那边还有点名气,整个一个拼命三郎,有钱买装备,技术又好,又豁得出去,逢赛必赢——咱们这块的听说他过来了,都伸长脖子巴巴的等着见识一下呢,哎,小安子,你回头跟朱琲说说,多少飙一回,让大伙儿开开眼。”
“上回你折了条胳膊,这回打算折哪儿?脖子吗?”陆方又冷冷的转向叶小安,“回去跟朱琲说清楚,要跟你在一块儿就不许飙车,我当初就是没说好,这会儿成天提心吊胆。”
大武立马满脸谄媚的讨好,一米九的身高这会儿缩得跟叶小安差不多了,“方方,那什么,我纯粹就旁观,旁观而已!瞧热闹嘛……”
陆方看都没看他一眼,掀开保温壶,勒令肖歌赶紧喝粥。肖歌连忙热情的要与叶小安分享,叶小安很没义气的撇下他落荒而逃,同时发誓这辈子绝对不要惹着陆方,吃猪肝粥?还不如直接叫他抹脖子来得痛快!
回到家,朱琲他们果然还没回来。叶小安用朱琲给的密码开了房门,久违的夜郎热情的拥抱终于重现了:“你个白眼狼,这会儿想起我来了?”叶小安恨得抱着夜郎的脑袋瓜子好一番蹂躏,夜郎自知理亏,大气也不敢出,乖乖的让叶小安撒火,一脸的顺民模样。把夜郎身上的毛弄得个乱七八糟了,叶小安才总算是平了口气,招呼大卫过来。这大卫识时务着呢,看情况不对,早远远的躲开了去,这会儿见叶小安招呼它,只得低眉顺眼的过来,讨好的摇晃着毛茸茸的大尾巴,乖得不得了。看大卫这么乖,叶小安没气了,“算了,看你还有点眼色,今天先饶了你。”
除了夜郎大卫,玉医生的狗蛋居然也在。这孩子长得那叫一个喜庆,胖乎乎的,毛茸茸的,脸上永远是温和憨厚的笑意,脾气真叫一个好。夜郎在大卫那儿占不到的便宜全在狗蛋这儿讨回来了,三只狗狗形成一个怪圈,大卫抢夜郎的东西,夜郎抢狗蛋的东西,狗蛋真是白长了这么大个儿,反倒叫只比自己小得多的狗欺负。每每让叶小安嗟叹不已。这回从医院回来,不知道怎么的,他就觉得大武忒像狗蛋,都白长那么大个儿,威风不起来。
跟几只狗玩了一会儿,叶小安转身进厨房给这几口弄吃的。弄完了狗吃的,才弄自己的晚饭,有时候叶小安都忍不住嘀咕自己是不是太犯贱,偏给自己弄个祖宗来伺候着。不过看到几只狗狗吃得欢畅,他又释然了,没准儿上辈子欠了狗的恩情,这辈子还债来了。
捧着个海碗的面条,叶小安就窝在沙发上看电视。过年期间,几乎所有的电视节目都是锣鼓喧天闹腾得慌的文艺节目,忒没劲儿。
于是,任由电视开着,叶小安索性边吸溜面条边打量朱琲的家,说是在这儿住了些日子,可是,真正认真打量这屋子的时候不多,这屋子什么时候好像都是闹哄哄的,不是狗狗闹,就是人闹,反正像今天这样就他一个人的时候几乎就没有过。这朱家还真是有钱,房子大也就算了,连改装个车子都花上个几百万,真是钱多烧的。想到自己每天就坐着几百万来来去去,叶小安想想都觉肉疼。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朱琲要是真跟家里闹翻了,他凭什么立足?他能过得了自己那种生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