菊园里,满地黄花已清扫,静静地堆积在角落里。
“唉,若是昨日,想必还可见这满园景致。”丽嫔看着那一株株折断的菊花,甚是心疼。
“谁说不是哩!”燕王妃也叹道:“这些菊花,都是我家王爷各国去寻来的珍品,可惜了了。”
女孩子十三四岁,最是伤春悲秋的年龄,平津看着那一地落黄,看着看着眼圈就红了。
梅雪儿喜欢这公主的性情,便安慰她道:“公主不必伤怀,这些菊花堆在那里,来年便可化作春泥又护花。明年这个时候,公主再来,便会看到更美的花儿了。”
“嗯!”平津重重地点了点头,现出两个小酒窝,“三嫂,你说得真好!”
菊园是没什么可看的了,一行人转至茶园。
园里的山茶,已开了半数,红的、白的、粉的,在微风中摇曳。
大家有说有笑。
淑妃和燕王妃一路介绍这是什么品种,那是什么品种,燕王从什么地方寻来的,巴拉巴拉。
欣嫔一路跟随着,没什么话。
丽嫔的目光,始终在平津身上流连。
平冿正缠着梅雪儿,不停地指指这指指那,一脸兴奋。
唯有皇后和太子妃走在最前面,始终板着一张脸,不时交头接耳说着什么,或者有些紧张而警惕地四处望望。
梅雪儿想到出宫前匡嬷嬷提醒她的话。
这种场合,最是适合各种女人之间的算计,谁出了丑,很快便会传开的。
加之刚才她又怼了皇后和太子妃,二人大概是不肯放过这个好机会。
梅雪儿不由暗自提高了警惕。
只见这两人有些心不在焉地这儿瞧瞧,那儿瞧瞧。
太子妃还不时折下一朵山茶花,把玩一番,再随手丢弃在草丛中。
燕王妃看得心一阵阵疼,却不好说什么。
暗想,明年一定不办这什么赏花宴了。
燕王府备了点心,贵人们走累了,便在暖阁里坐下,品品茶、吃些点心。
暖阁里放了火盆,比园子里暖和许多。
皇后坐了一会,扫视着面前的这些女人们,突然叹了口气:“借着今日这机会,本宫也说说题外话。皇上成年的皇子倒是有六个,也有四个已经纳了正妃或侧妃,可至今还未有一个为皇上诞下皇孙。大家莫要只顾着过自己的小日子。既嫁入了皇家,便有职责为皇家开枝散叶、繁衍子嗣。”
她看向燕王妃,“你嫁入燕王府也有三年了,可一直没动静。你也须有当家主母的气度,切莫善妒。本宫看这府中是冷清了些,这些花啊草啊什么的也多,你们打理也累。本宫便作主,替燕王寻几个新人回来,也能帮衬帮衬。”
燕王妃脸色骤然就变了。
嫁入燕王府时,燕王便向她许诺过“永不纳侧妃”。
她不愿意和任何一个女人,分享她的男人。
“永不纳侧妃?”皇后一听便觉得可笑至极,皮笑肉不笑地看向淑妃,“看不出,妹妹倒是养了个专情的儿子。”
淑妃一阵尬笑,“孩子们大了,他们自己的事自己做主便好,唉,臣妾也管不了。皇后日常事务繁忙,岂敢让皇后为这些小事操心。”
“为皇家繁衍子嗣岂会是小事?再说,操心这些这也是本宫的职责!”皇后笑道,“妹妹莫要客气。此事,本宫自会放在心上。”
“母后还是先操心颀王和孝王吧。”燕王妃“哼”了一声,“颀王府中,只有一个侧妃。孝王也已经十七岁了,却连个侧妃也没有。我还想着,要为他们作媒哩!”
“母后别看我。”见皇后目光扫过来,梅雪儿赶紧说,“靖王府的事,都是我家王爷作主。纳侧妃,也得王爷愿意才行。母后若有心,不如直接去问王爷。”
看她和皇后那样子,似乎之前的不愉快,都没生过。
梅雪儿倒是无所谓靖王纳不纳侧妃,反正和那狗王爷没感情,也谈不上争风吃醋。
可想着府中有另一个女人,天天针对自己,一点也不爽。
“哪需靖王同意不同意。”皇后呵呵一笑,“纳你这个正妃时,他不也是不愿意的么?可皇上一句话,他再不情愿,不还是将你接入了府中?靖王妃,你说是么?”
“母后说得没错,可那是因为靖王之前不了解我。”梅雪儿抿了一口茶,“只是现在嘛,母后有所不知,靖王与我是愈情投意合,好得如胶似漆的,恨不得随时都黏在一起。今日出府前,靖王还千般万般不舍的。母后放心,我与靖王,每天都在努力的,争取早日让父皇抱上皇孙。”
此话一出,就连一直毫无存在感的欣嫔,脸上也红了红。
“靖王妃真够粗俗的,说着也不害臊!”太子妃一脸鄙夷。
燕王妃却“噗嗤”一声笑了,“那倒是与我和我家王爷差不多。想必靖王心里也是装不下其他女子了。”
正笑着,却见太子妃突然脸色苍白,大汗淋漓,弯下腰捂着腹部,一脸痛苦。
燕王妃脸上的笑瞬间凝固,“太子妃,这是怎么啦?可是身体不适?”
皇后也吓坏了,惊呼:“阿媛——”
众人都过去查看,暖阁里顿时一团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