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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个傍晚。
“少主,前面就是雪狼川了,若非修仙之人,上不得山。”一名男子恭恭敬敬地对着一个少年讲述了关于雪狼川的传说。
“神仙住的地方?”少年只有约莫十来岁,粉雕玉琢的,长得好看极了。
他小小的身躯裹在一件极其妖艳的红色小袍子里,简直是雌雄难辨,无论是其五官,还是其风姿,均世间罕有。
他年纪虽小,说话却极其老成、狂傲,那神情丝毫不像一个十来岁的孩子,“神仙住的地方,我为何就住不得?”
少年神情黯了黯,一双美眸里流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无奈:或许只有这样的地方,才能有我的容身之地……
少年身后,跟着二十多个人,除了一个年轻女子,其余都是男人。
少年看向身后,但凡他目光扫过的地方,均拜服行礼,如同附近草原部落对雪锒川的朝圣般庄重。
少年最后将目光落在那女子身上,“孟姨以为如何?”
那女子跪下行了一礼,重重点了点头。
她不会说话,至少少年从未听她说过一句话,却似乎与她很有默契,也极其信任她。
“看来孟姨对这里也甚为满意。”少年唇角微微上扬,“那便是这里了,上山吧!”
“是,少主!”
山上根本没有路,爬了两天,一行人才抵达雪线下方。
尽管这些人都武功不凡,但因为缺氧,大家都累得够呛。
“少主,再往上就有雪狼出没了。”有人小声提醒。
少年冷哼一声,有些玩味地轻咬了一下肉嘟嘟的腮帮,“甚好!”
好不容易行至一块突起的巨大岩石上,地势也稍显平坦,众人便在此稍作歇息,吃些干粮。
少年静静地立在岩石的边缘。
风起,和着冰碴扑面而来,丝撩上脸庞,他挥手将别在耳后。
风中,他一袭红袍微鼓,衣带飘扬,映着皑皑白雪,就像一株正在艰难盛放的彼岸花,浑身散出邪魅狂狷的恨意,和杀戮。
他嚼着口中的干粮,俯瞰山下草原,竟然站出一种天下之大,莫非王土的姿态。
如此恶劣的条件,如此贫瘠的“王土”,少年却瞧得很是满意。
他不言语,只是拼命地吃着干粮,众人也只是沉默。
“从今日起,我便随母姓李,改名为陌。”少年突然说,“一个谁也不识的,陌生人!”
众人微怔:“是,少主!”
风穿过雪山上石缝的间隙,出怪兽般的怒吼。
有碎石从山上滚落,再跌入脚下的深渊,在崖壁上磕出有节奏的声响。
声响越来越密集。少年警觉,右手握紧了腰间的剑。
呤霜剑古朴而冰冷,这是母亲留给他的唯一遗物。
“狼?真的有雪狼?!”有人大呼。
少年李陌手中的剑已出鞘,回头看向那一群正虎视眈眈步步逼近的雪狼。
狼的嚎叫,压住了风声,在苍茫的山峰间回荡。
雪花随风飞溅、血花随风乱舞,仿佛天空在飘着殷红的雪。
厮杀结束,一片狼藉。雪地上,到处是狼的残肢。
有两名随从被狼咬断了脖子,永远葬在了冰雪下。
“待落脚后,再将他们迁出厚葬。”李陌低沉着声音说,童音中不显丝毫稚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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