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章摇摇头,称自己只是进宫前听宝玉说起过琪官的美名,担心他会冲动闯祸,故而有此一提。
水溶不是个爱纠缠于细节的人,释然笑笑,两人便相对施礼作别。
皇帝点了头,册封贞贵妃的事情就算是定了。
萧章去皇后那里请安的时候,病中的皇后似是松了口气,又像是不甘:“好在宛嫔没有抬位……贞妃……向来稳重,是她,也就罢了。”
皇后实在是怕了,怕弄出第二个吴贵妃来。
萧章神色微闪,但见病中的皇后面色蜡黄,尽显老态,那些担忧的话语还是没有说出口。
何必再给皇后添堵呢。她欠了皇后不少人情,帮她除掉吴贵妃也只是因为吴贵妃用贾家威胁她的原因。她是时候帮皇后做点什么了。
萧章左思右想,都觉得贞妃不是一个简单人物。她实在太平淡了,存在感低得如同白水,可是饶是如此,她还是无法被人遗忘,仍在宫中占据着重要的位置。
贞贵妃将是皇后最大的威胁。
萧章料想的没错,贞贵妃刚刚晋升没多久,就揽去了后宫最重要的几样活计,架空了萧章的权力。
萧章一时也没有办法,谁让贞贵妃是贵妃,她低了一级呢。
就连宠着她的皇帝都向着贞贵妃,说贞贵妃是宫里的老人儿了,而贤妃毕竟年纪轻,凡事要多跟贞贵妃学着一点。
萧章对付旁人的时候还挺淡定的,但不知怎么了,一听皇帝也这么说就觉得心烦。
永湛看出她郁郁寡欢,白天虽仍是万年冰山脸,晚上却变着法地讨好她,想让她高兴一点。
极乐时,她搂住他的脖子,在他耳边叫道:“永湛!永湛!”
他许久没听到人叫他名字,心底莫名慌了一下,本能地堵住她的嘴,不让她再唤。只那两声,他的心都酥了,哪里还敢再听。叫别人听了去,对她也是不好的。
她却不管,哑着嗓子叫个没完。皇帝最后是败给她了,长长地喟叹一声:“就随你高兴吧……”
还就真的随自己高兴,什么事儿都不管了。闲了就去太上皇和皇后那里坐坐,把大小事都丢给了贞贵妃。
贞贵妃自己一个人忙不过来,就又交待给宛嫔一些活计。
这天萧章看着皇后服药的时候,正好遇到太子过来请安。
太子今年十一岁,正是小霸王一般的年纪,平时甚少见他过来请安。今儿也不知道是吹了什么风,竟把这位小爷请来了。
太子斜斜睨了萧章一眼,并不理会她,只是对病榻上的皇后草草一礼。
皇后见到儿子,欣慰笑道:“太子,这是贤妃娘娘。”
太子傲慢地“嗯”了一声。
皇后面色微变:“太子,还不快给贤妃行礼?”
太子挑眉道:“母后,儿臣是一国储君,为什么要给一个妃子行礼?”
皇后皱眉道:“贤妃是你的长辈。”皇后说完,不安地望了萧章一眼,忙又对她补充道:“贤妹妹,太子还小,不懂事……”
萧章刚要说“没事”,又被太子抢了白:“长辈怎么了,儿臣身份比她尊贵,就不必行这个礼了。”
萧章好笑地望着这个还不到自己肩膀高的小太子,慢条斯理地道:“太子殿下,话可不能乱说。皇上以孝治国,世人皆知。”
“怎么?”太子冷笑道:“你还敢逼着本太子给你行礼了?”
萧章矜持地笑笑:“本宫并没有这个意思。只是太子言行,似乎略失妥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