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贺知欢微低着头,神色恭敬,“岑易跟我说过您在篆刻之道上颇有建树,小辈不才,想学点皮毛。”
“那为何演这么一出。”林老轻轻靠在马车壁上,眼神凌厉地看向贺知欢,竟有种穿透人心的感觉。
“小辈出自将军府,如今朝堂诡谲,暗潮涌动。有些事多说于你我都无益。”贺知欢并不惧,眼神坦荡地看向林老。
虽然她即将要做的事情颇有些大逆不道,但重活一世,她若是不剑走偏锋,便只能重蹈覆辙。
林老看贺知欢眼神清明,便也没再多问,微微点头便开始闭眼假寐。
贺知欢在自己院中给林老安排了个房间,给孙嬷嬷交代了几句让她管束好院中下人。
自从上次与孙嬷嬷谈完,这明华楼空气都清新了几分,再没了那种被人盯着的不适感。
贺知欢关着门,在庭院中简单办了个拜师礼,便开始跟着林老苦练篆刻术。
许是因为有自己的目标,贺知欢学得十分认真,连林老有时都看不下去想要叫停。
可只有贺知欢自己知道自己背负着什么。
她一刻也不敢停歇。
惜月那边偶尔也会传来各种消息,让贺知欢越发确定前一世将军府的覆灭跟二房逃不脱干系。
她停下手中的刻刀,去书房拿起毛笔,在纸上奋笔疾书。
夜已深,书房的烛火微暗。
贺知欢停笔,看着纸上文字一动不动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贺知欢脑海中闪过前世惨死的画面,不由得攥紧了拳头。
开弓没有回头箭,事已至此,若是不主动出击,往后便没有机会了。
她将纸上笔迹晾干,拿起自己篆刻了许久的小印印在落款处,随即装入信封。
她不知道自己这些努力有什么用,但一个是位高权重的青阳王府,一个是深得爹爹信任的二房,若她不做出些事情,往后她、甚至将军府,也只会重蹈覆辙。
而如今,青阳王府仍是铁桶一块,而二房因惜月之事爹爹略有些不满但也无济于事。。。
呼。。。
贺知欢眼睛聚焦在那两封信件上,眼神变得坚定。
“秋盈,将这封信递给惜月,另一封递给惜云,她们知道该怎么做。”
秋盈经过这段时间的奋发学习,整个人都沉稳了许多。
贺知欢也已经放心让她在外面帮她做点事,因秋盈长相普通,如今又学了些隐匿身形的技术,让她来做这些事正正好。
月光透过窗棂洒在房间里,一阵寒风袭来吹灭了屋中的蜡烛。
“不必了,退下吧。”贺知欢制止了想要进来点蜡烛的小丫鬟,一个人沉默地坐在窗前。
她神色清冷,直直望向远方,眉头微蹙,眼神中带着难以言喻的沉重。
“小姐,小心着凉。”桃沁为贺知欢披上披风,随即沉默地站在一旁。
自从那次从温泉山庄回来,小姐就像变了一个似的,不像个还未及笄的小姑娘,反而有一种迟暮之年的老成,时常望着窗外不知道在想什么。
她也变得不爱出去玩乐,整天只知道在院中舞刀弄枪,或是在屋内练字或篆刻,仿佛是急着完成什么任务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