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会厅内很奢华。
时家的佣人们提前几天准备,把大厅妆点成富丽堂皇的样子。餐桌上摆满了各色自助餐品,香槟塔正往下倾泄而下。
地板上打满了蜡,亮到发光般。
而男男女女都穿着礼服,游走在人群里,欢声笑语。
一切都显得奢侈至极,彰显出了豪门的底蕴。
全A市的上流阶级几乎都到场了。时景屿生日宴的入场券,也是通往上流社会的通行证。甚至有不少名流打破了头,想方设法想挤进这场宴会。
夏宁依然穿着平时的便装。
简单的卫衣和牛仔裤。他也知道自己的装束与这里格格不入,很识趣地待在角落里摸鱼。偷偷摸摸从桌子上拿过甜品,吃得满嘴都是奶油和碎屑。
“啧,这么多年没见,你怎么还是一副小乞丐的样子。”
不屑的冷哼从旁边响起。
夏宁迟钝地抬起头。
那是个相貌清秀、只是显出几分阴郁的少年,穿着西装。但因为身体太过单薄,即使用了垫肩也撑不起身板来,显得很不伦不类。
夏宁不确定地喊:“三少爷?”
他多年没见过对方,也不太确定,只是感到眼熟。
这是时景屿的亲生弟弟,时景泰。小时候很喜欢挑衅时景屿,不过上初中时就被父亲带去国外。
也是在国外上的学。
“才三年不见,你就认不出我来了,”三少爷冷笑了声,看向他的眼神很鄙夷,“你跟了我哥这么多年,还是这么粗鲁,他连点基本的礼仪都没教导过你吗?”
“哦,我都忘了。”
三少爷面无表情地端起杯子,把里面的红酒倒在了地上。
“毕竟他也是个没妈的东西,自己都没妈教,更别说教别人了。”
夏宁脸色立刻变了。
他充满敌意地盯着眼前的人,“不准你侮辱少爷,请向少爷道歉。”
“难道我说的不对吗?”三少看夏宁被激怒,越发口无遮拦起来,“那个疯子,有个神经病的老妈,我看他早晚也得被送进精神病院里去。”
他恶劣地翘起唇角:“倒是你,我劝你不如早点认清楚局势,那疯子得意不了几年了,时家早晚是我的。如果你现在跪下来舔我鞋的话,等我未来继承了时家,或许还能开恩让你全家继续留在时家当仆人……”
夏宁脸上的表情彻底消失了。
时景泰对上夏宁的那双眼睛,恍惚间竟然有被野兽盯上般的错觉。夏宁拽住时景泰的手腕,低声重复了遍。
“请向少爷道歉。”
时景泰吞了吞口水,不愿承认自己竟然有那么一瞬被眼前这个小破孩给吓到了。
他仍然色厉内荏地强撑:“我为什么要道歉?我说的有哪一条不是事实吗?”
夏宁加重了手上的力道,时景泰被捏得腕间生疼,错觉间听到了骨骼被积压的咯吱咯吱声音。他恼羞成怒:“这可是在我家?!你竟然敢对我不敬——信不信我立刻把你和你爸妈给赶出去?”
夏宁罔若未闻般,只是继续固执地坚持。
“请向少爷道歉。”
时景泰感觉手腕那边传来不堪重负的声响。真不知道这小孩是吃什么长大的,怎么力气这么大。不愧从小跟在他那个神经病老哥身边,一样都脑子不正常。他在心中破口大骂,忍不住皱了皱眉。时景泰注意到有不少人朝这个角落投来目光,窃窃私语不已。
在宴会上,时景泰不想引起过多人的瞩目,便打算先息事宁人,回头再找机会收拾这小子。
他很敷衍地说着:“行了行了,我道歉行了吧?”
虽然时景泰说得很没诚意,但得到了想要的答案,夏宁满意地放开了手。他弯起眉眼,“你知道自己说错了就好,少爷是很好的人。”
时景泰:……这小子是真的缺心眼吗?没看出他完全只是在做表面功夫吗?
他伸展了下手腕,上面已经留下了清晰的红印。妈的,这小子手劲还真他妈大。
时景泰暗骂一声晦气,他威胁般举起了杯子,留下一句警告,“你小子给我等着。”
说完,他不想继续与夏宁纠缠,转身就想走。
“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