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室里本就不多的亮色都没了,绿植枯萎、花盘空空,鱼缸里只剩下几颗彩色的石子。
床头柜上,放着她们的合照。
向非晚穿着高中的校服,掌心落在她的头顶,她那时矮矮的,总跟着向非晚到处跑,被人说是小尾巴。
她最后走到站在窗边张望,曾经绿意满园的别墅,如今枯草乱飞,雪堆成山,叶桑榆看得心里荒凉。
极轻的脚步声从身后传来,向非晚走到她旁边。
两人静静站了好一会儿,叶桑榆沉声问:“老爷子是自然离世么?”
向非晚没做声,沉默有时是默认,但有时无声的否认,却又震耳欲聋。
向叔华的死,叶桑榆没打算从向非晚那里问出来,她又转到书房溜达,书几乎都在原来的位置。
其中还有她的,她挺意外,从小学到读博的,整整一面墙。
向非晚站在门口,指了指书柜的最边上:“你的奖状和荣誉证书被我收起来了,怕落灰。”
叶桑榆还从书柜的边角,看见自己的试卷,向非晚靠着门框提醒她:“试卷也都在,我帮你改的评语还在上面。”
这简直是羞耻的提醒,她的试卷,除了老师的评分,后面都会有向非晚的评语。
说是评语,都是夸她的话,夹杂着一些情话,她那时很喜欢看,总央求向非晚写。
向非晚转身走了,不知是不是故意给她创造翻试卷的机会,她没好意思,记忆是过去,也就那样一去不复返了。
回去路上,叶桑榆要自己走,向非晚挡在前面:“今天你帮我了,我得表示感谢,车子停在这里也是落灰,你开走一辆。”
两人拉扯半天,向非晚直接把钥匙塞进她兜里:“顺便,送我回去。”
车子停在枫林园,向非晚才跟她说,现在不住枫林园了。
“你不早说?”叶桑榆怀疑她故意的,盯着那对哭红的大眼睛,她也不好说别的。
向非晚的房子多,叶桑榆是知道的,具体多少,在哪里,她不知道。
这次的房子,离华信集团挺近,市中心寸土寸金的地界儿,几百平的大房子。
向非晚邀请她上去坐会儿,她有心拒绝,向非晚抢先:“我今天也是刚搬过来,还没开火,就我一个人,你帮我开个火吧。”
她也不是那么别扭的人,主动去旁边的市买了些吃喝,跟着一起上楼了。
房内设计仍是她喜欢的简奢风格,用料贵,家具不算多,但都是大品牌。
叶桑榆直接去厨房了,向非晚很快过来打下手,手里拎着围裙:“这个。”
“我手湿,不方便。”她低头洗菜,向非晚抖了抖粉色围裙,示意她穿上,肩膀撞撞她:“来嘛。”
她听得心尖一跳,这女人是在撒娇吗?
向非晚热情主动帮她系围裙,双手从前面穿过她的腰。
她闻到熟悉淡香时,才觉哪里不对,正视向非晚的眼睛挑理:“你干嘛从前面系围裙?”
距离很近,向非晚眼底有她的倒影,此刻正目不转睛盯着她,莞尔笑道:“不可以吗?”
她嘶了一声,正要作,向非晚双手抚着她的腰往下拽围裙,养得她直接破功,往后躲,脸都红了:“离我远点。”
两人简单做了一荤一素一个汤,主食是买回来的馒头。
新家第一餐,两人面对面而坐,向非晚左手刚端起汤碗又放下,换了右手,显然是左手的伤口还疼着。
她转身去拿来一个调羹,放到桌上,向非晚笑着道谢。
饭后,叶桑榆去翻冰箱,果然有冰凉的饮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