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妄皱起眉头。
而她也只是敷衍地弯了弯眼:“台词写得太肉麻了不好意思。”
让人看不透她是真的厌恶眼前人还是单纯厌恶肉麻台词。
甚至时妄都有一瞬间觉得她是下意识的厌恶他。
但这并没有理由,这只是第二次见面。
辜清许终于出声打断,温声道:“时妄,可能是你们之间不够熟悉,要不我和她先对一遍吧,我经验丰富些。”
时妄转过头看向他,目光对峙片刻,他语气冷淡:“行。”
辜清许起身过来,时妄把剧本递给他。
辜清许干脆利落抽出来,站到昼眠面前,眼底有淡淡笑意地看着她。
她好像没有化妆,美得有种距离很近的感觉,却无比真实,白皙的肤色透着微粉,日光照过来,他连她每一根睫毛都看得清,鼻头小巧,鼻梁细长,鼻梁上有颗小痣,显得人很淡漠。
她看人的目光也很淡漠,如果不是辜清许见过她眉眼弯弯的样子,可能会以为她本性就是这么淡漠。
他温声道:“我开始了。”
昼眠应声:“嗯。”
他的声音像要和她划清界限,情绪很强,一瞬间将人带入情境:“什么爱情什么相恋,都是神编造出来欺骗世人的,丘比特就是执行谎言的刽子手。”
比时妄强点,时妄的语气太松,虽然自然但没有话剧的张力,不如辜清许经验丰富,只是一句话就知道水平深浅。
昼眠的声音也响起:“阿多尼斯,丘比特的箭是误射向我,可我在此之前已经被你的风姿吸引。”
同样的台词,昼眠一时忘了伸出手抓他的衣角。
她还在念台词,辜清许忽然拉住她的袖子,让她的手碰到自己的衬衫衣摆。
昼眠反应过来,忍不住笑了笑。
她随意捏着他衣角的一角念起台词。
时妄看着觉得昼眠和剧本中的维纳斯相差甚远。
他起身出去透气,随手把耳机戴进左耳,站在走廊上的同时,舒缓的乐章像流淌的清水涌来。
一个黑影从走廊右边跑过来,路迢紧追不舍,追不上身手矫健的黑影。
但看见时妄在前面,像看见了救星,路迢大喊道:“时妄,抓住他!他偷我们社员手机!”
奈何时妄的右耳一片空寂,左耳是乐曲,他听不见呼救。
直到那个黑影以极快度窜过时妄身边,时妄的衣摆都被带起的风吹动,时妄才意识到什么,回过头去。
路迢飞快跟着一个黑影跑,面目狰狞,嘴里喊着什么东西。
排演室里的人一下就坐不住了,时妄也觉不对劲,立刻跟上去。
幸好时妄跑下去的时候,路迢和保安已经抓住了那个小偷,准备扭送到警局。
时妄像是浑身的血液都凝滞了,他取下了左耳的耳机。
路迢喘着粗气蹲下:“时妄,我刚刚这么叫了,怎么你都不理我?”
时妄手心里握着那只耳机,右耳依旧听不到一点声音,他却只是淡淡道:“一下没注意。”
但他垂眸,却注意到路迢的小臂有一道血痕,还在往外淌血。
路迢有些不自然地遮了遮:“嗐,刚刚抓住他的时候他想鱼死网破,拿刀划了我一下,很浅的,不要紧。”
其实如果时妄注意了,有两个人钳制住那个小偷,他就不用受这个伤。
时妄面色未变,只是蹲下来,把外套脱掉,用长袖绑紧路迢的上臂阻断血流,淡淡道:“我送你去附医。”
路迢被他扶起来,还踉跄了一下,显然是追完人之后腿软,只能靠在时妄身上,幸好时妄高大有力,扶得稳稳当当,否则一百六十斤的大男人,谁都带不走。
把路迢送到国大附属医院包扎之后,路迢就赶他走。
路迢摆摆手:“先回去排练吧,我不是小孩能照顾自己,你和昼眠练一下默契,把走位定点什么练熟一下,不然到时候阿多尼斯的角色要让辜学长替补。”
路迢小心翼翼说出了实话:“辜学长就是为了这个回来的。”
说着还觑着时妄的面色,怕他不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