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越瑾璃与莫逸宏两人见慕辰安进来俱是一惊,越瑾璃赶紧推开莫逸宏,忍着腰背酸累,跑到慕辰安身边。
“师父,您来得正好,他想非礼我。”
“越瑾璃,你恶人先告状!”
“到底是谁先动的手!”
“……”
“够了!你先出去!”
虽是争吵,但听着却更像是情人间的绊嘴。慕辰安心烦意乱,喝止两人后,冷言让莫逸宏离开。
莫逸宏闻言浑身一颤,慕辰安脸色本就不好,再瞧那眼神,分明就是要将他碎尸万段。想着也没招惹她,莫逸宏这心里实在委屈,但迫于威怒,只好照做。
“师父,您坐。”
越瑾璃见情况不妙,赶紧将人引至座位,既是端茶又是倒水地小心伺候着。
“先前你曾亲口所言,你与他之间并无瓜葛,如今可还是真?”
慕辰安紧盯手中茶杯,实则不敢看越瑾璃,怕她发现眼中情愫。
“自然是真。无论过去、现在还是将来,都是真的。”
慕辰安虽未亲眼看她神情,但到底还是能辨别几分真假。可尽管如此,慕辰安心里仍旧难受,即便不是莫逸宏,她将来也会遇上别人,同那人成婚生子,而她们之间终无可能。
“既是如此,你当知道分寸,除非必要,就与他少些来往。京中谣言并非空穴来风,平日里正是因你二人过往甚密,才会这样。”
“我记下了。师父,那您这会儿过来……”
越瑾璃此刻乖巧异常,试探着慕辰安来意。
“这几日又该到你身子不适的时候,明日开始的狩猎量力而行即可,多注意休息,照顾好自己。”
“谢谢师父关心。如今天寒,您也要记得添衣,顾好自己。”
“我知道。”
离开越瑾璃营帐,慕辰安心思沉重。她何尝不想吐露真心,可事实却是她不敢冒这个险。如今两人虽以师徒相称,但到底亲近,一旦迈出那步,唯恐日后形同陌路。
寒风瑟瑟,如刀割般刮过慕辰安面庞,虽有刺痛,却远比不上心中伤痛的万分之一。衣袖猎猎,青丝乱舞,慕辰安于风中失神,她心有冲动却压抑着,不甘也痛苦着。终是无奈叹息,只怨造化弄人。
翌日辰正时分,在越宸宁射出第一箭后,围场秋猎正式开始。
众人三三两两,结伴御马而行。青竹早不知何时就奔着叶琪而去,独留下越瑾璃一人。而越瑾璃未免被莫逸宏缠上,便也无所谓是否有人相伴,独自入了林间。
沿曲径通幽的小路缓缓前行,但闻鸟语之声。风过林间,四季常青的茂林枝叶相互雀跃,不时沙沙作响;低矮的灌木草丛压下腰来,隐约可见野地活物的影子。
然而,并非所有人都一心想着狩猎一事。越瑾璃纵马跃过一片灌木之时,就见青竹与叶琪两人卿卿我我,俨然就是钻树林来谈情说爱的。越瑾璃一面捂着双眼,一面匆匆离开。自家这颗白菜也太不矜持了,还没过门就腻乎的不行,这要是过了门,指不定得成什么样。
离开那“是非”之地不过半炷香的功夫,越瑾璃又见越瑾琏与林墨携手而行。两人见了她,自然是热情招呼同行,可越瑾璃也识趣,哪能真打扰他们独处。闲语几句后,便就告辞离开。
这时,惨烈的嘶鸣声搅乱林间寂静,看来是有人已射中了猎物。不过,越瑾璃对此却不以为然,所谓围场秋猎,本意是让朝臣贵胄们在追逐野物时活动筋骨,强身健体,并非特意杀生。若只是为杀而杀,便曲了原先意思,使这秋猎徒留血腥。
兜兜转转,一人独行似乎并无乐趣可言,而越瑾璃此时也已疲乏,她寻了处僻静之地,借由马背作势,翻身上了老树枝杈,打算小憩片刻。
不知何时,利箭离弦,箭锋以雷霆之势划破长空,带着几分凌厉冲越瑾璃而去。感受到危险的越瑾璃立刻睁眼,当即运气而走,稳稳落地。她抬头见那箭锋没入之处,竟还有一毒物。原来那箭,是为救她。
越瑾璃转身本想道谢,却见高头大马上的救命之人竟是意气风发的莫逸宏。
“这回要不是我,你可就得凉在此处了。”
莫逸宏翻身下马,正是得意。
“多谢莫大公子救命之恩。”
“你若真想谢恩,不如就以身相许吧。”
“莫逸宏,你小子别得寸进尺,且你我名义可是师徒,难不成你还想乱了伦理纲常?”
越瑾璃原先言语间感谢是真,现下想揍他也是真。
“拒绝便就拒绝,何必说得如此冠冕堂皇。你一直不愿接受我,难道心里还念着那个叫蒋思言的?”
“你怎么……”
一听莫逸宏提及蒋思言,越瑾璃不由惊讶,但细想下来,他若有心打听,就总会知晓。
“我自有办法知道啊。”
“今日若不是你提起他,我都快忘了还有这么一号人。我不接受你,并不是因为他,而是对你实在没有男女之情。”
越瑾璃所言非虚,蒋思言于她,已随往事烟消云散。她曾问自己是否真的喜欢过蒋思言。细细思量,或许事实并非如此。她所钟情的大概是那年初见时的单纯美好,九年真心也未必全然错付,只不过是自己弄错了。这样想来,也不怪蒋思言当初“抛弃”,一切都是自己的问题。
“我对你就那么没吸引力吗?”
莫逸宏不甘心,除非越瑾璃压根不喜欢男人,否则这么长时间,她也该有点变化了。
“确实。所以我早就让你别在我这浪费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