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鸣玉府上的棋盘,是从西域带过来的,也不知道这棋盘怎么回事,小小一块,放在桌上,下着下着,两个人的脑袋就险些碰到一起去了。
“怎么,不落子吗?”陆焕平和又带着磁性的声音,清楚的从苏绛雪头顶传过来。
苏绛雪又开始觉得手麻了,温热而缓慢的呼吸,浅浅的落在她脸上。
她是不是有点靠的太近了?
没等她的内心戏思考完,陆焕忽然握住她的手指,将她的手连同棋子一起拉过去,放在一处落点:“走这里,我就输了。”
指尖灼热的感觉让她心跳顿时加快,手上一抖,棋子就偏了。
偏偏他还是没有放开她,抓着她的手指,将棋子移回来,五颗黑子连成一条直线,苏绛雪连耳朵带脸一起发烫。
闲来无事,找她下五子棋?
他怎么可能会闲?
这借口多少有些拙劣。
“脸这么红,发烧了么?”陆焕的手落在她额头上。
苏绛雪:“……”
她很想确定不是自己想多了,但他的语调又那么坦荡,好像真的是在关心她有没有发烧一样。
“嗯,间歇性发烧。”苏绛雪强装淡定,给自己编了个病出来。
“手倒是很冷。”陆焕放下手,用手背试了苏绛雪的手温。
苏绛雪跟被什么东西电到一样,立刻把手缩了回来。
陆焕看着她局促不安的样子,忍不住逗她:“医者不避嫌,这是你自己说的话。”
苏绛雪脸色又开始变红,很想吐槽,医者是不避嫌,但你也不是医生,我也不是病人,我和你是不是得避一避嫌。
然而她没有说出来。
“天晚了,陆大人还是先回去吧,被人看到你和我这么近,不太好。”苏绛雪努力让自己语调平和。
“天色尚早,况且,你也不是没有深夜去过我府上,现在倒觉得不好了。”陆焕道。
苏绛雪:“……我什么时候深夜去过你府上。”
诽谤,一定是诽谤。
然后她就猛然想起,那天在凤仪宫偏殿,她中了药之后,确实是被送到了陆府。
“我那时中了药,神志不清。”
“你撞到了头,是我将你带回陆府的。”
两人几乎是同时开口。
苏绛雪眼底闪过震惊:“你是说那天,我真的去了陆府?”
她就说,她记得昏迷的时候,听到了陆焕的声音。
陆焕眸色深邃,幽幽的望着她:“中了药的那天?我都险些忘了。”
苏绛雪耳根子唰一下就红了,明明是过去的事,当事人都不记得了,她怎么又给提起来了!
“反正,天、天……”
天色已晚,你还是赶紧走吧。
“天色尚早,再来一局。”陆焕顺着她的话接下去,骨节分明的手指将白子和黑子分开,收拾棋盘。
苏绛雪深吸一口气。
古人没见过五子棋,他一定是图新鲜才拖着她下棋,一定是。
几个子落下,小小的棋盘上方又凑了两个脑袋。
苏绛雪呼吸有一瞬间的停滞,脑子里一团乱麻。
还是让人回去把将军府的棋盘拿过来吧。
白子落下,苏绛雪猛地被拉回现实,她看了一会儿,道:“这里走很容易输的,你不要跟小玄子学,都把你带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