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她从内室出来时,苏凤清已经坐在了圆桌边,手里正拿着白日里鹦哥捧给沈唯真的那只绣绷,他目光温柔地注视着那未完成的扇面。
沈唯真见他仿佛下一息就要用那具玉树临风的身体开始穿针引线,吓得又是一个激灵。
“苏世子晚上还是不要做针线的好。”打发了岑妈妈和燕儿出去,她抬手半掩口的打了个呵欠坐下道。“小心眼睛。”
苏凤清把目光从绣绷上移开轻轻地嗯了一声,随即又问道:“沈小姐今日出门了?”
刚端起桌上燕儿备好的清水,闻言的沈唯真手中一顿。“你监视我?”
“为了下月十五我们再换回身体。”苏凤清也端起了茶碗,“我自是要知道沈小姐的一举一动的。”
刚翻了个白眼沈唯真就受到了苏凤清的咳嗽提醒,她压下心中的郁闷地道:“那日在马场我也算是见过了张府大部分的女眷,又有你的提醒,在这府里我也算没露什么马脚。”
本来我才是真的沈唯真啊!她在心里呐喊。
“不过那个张四姑娘,有点意思。”她继续问道,“这几日她一直在院子里养伤,我也没机会见她。”
“她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为何对她好奇?”苏凤清不明白她为什么问起张玉蔷,“一个无关紧要的人,何必上心。”
“外面的流言,世子没听说吗?”沈唯真问道。“那日她还要在马上害你,这样的人我自然好奇。”
关于张玉蔷的流言苏凤清自然也是听到了,毕竟他就算不想知道阿山也会唠唠叨叨地将京城里的事说给他听。更何况他派单叶双叶跟着沈唯真,他们在湖景楼中发生的事他也知道的一清二楚。
他也气张玉蔷一人带累整个张府,但是张玉蔷到底为何要害他他也是百思不得其解。害人总是要为利,可他与张玉蔷完全没有利益冲突,难道真的只是惊马害怕胡乱挣扎吗。
不对……他从小就对人的情绪敏感,他能很精准地分辨出别人对自己抱有的到底是正面还是负面的情绪,那日张玉蔷给他的感觉就是故意的。
“不知。”他也端起茶碗喝了一口。“我与她并无太多来往,事后我也细细思量过,但并无结果。”
“无关的话题到此为止。”他放下茶碗。“我们还是来说说你今日出府在外的仪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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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凤清:上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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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被苏凤清絮絮叨叨地唠叨了大半夜,若不是想到日后自己还要用他的身体,沈唯真真恨不得捏住他的脖子捂住他的嘴巴疯狂地扁他一顿。
夜里又飘起了雪,被念的头昏眼花的沈唯真赶紧催他回去,以防路上出什么意外。
苏凤清坚持又对他讲了一盏茶时间的黄太君好恶与日常习惯,才丢下一句明日我再来,带着单叶与双叶离去。
终于可以睡觉的沈唯真躺在床上恶狠狠地诅咒他被雪滑倒,最好拐伤了腿在床上躺上一个月。
死小孩!沈唯真恶狠狠地捶了一下床板,居然指责自己跳下马车的动作太过粗野非名门淑女所为。
一个男孩子为什么把女子规矩学得这么精通!她分明是风流潇洒,哪里是粗野!没看到京里那些个郡主县主的高门贵女与豪门公子都追捧地恭维自己吗?
不过说到郡主……沈唯真翻了个身,她那些侄孙重侄孙玄外孙别的没从他们的祖宗太祖身上学着,玩命生孩子倒是学了个十成十。
整个大燕富庶的封地就那么几块,他们这么爆炸式地生,现在已经出现一块封地两个藩王、太上皇的小叔叔都熬到侄孙登基还没就藩的情况了。
哼,怪不得把长宁公主嫁到九江去了……
胡思乱想中沈唯真终于睡了过去,只是虽然她早已练就了沾枕头就睡的功夫,但着实被苏凤清耽误了大半晚的时间,早上起床时还是有些精神不济。
“姑娘最近这是怎么了?”鹦哥有些心疼地问。“前阵子都还好好的,怎么如今睡得这么不安稳?”
若是有个丑八怪天天晚上唠叨你一些有的没有的,你也睡不好。沈唯真恨恨地想道。
沈唯真打着呵欠让她伺候自己梳洗,外面喜鹊进来禀报说是老太太觉的天不好路滑,免了姑娘们的请安都在各自的院子里休息。
鹦哥听了欢喜,按住沈唯真的身子让她继续补眠,沈唯真想了想的确也没什么事,就又躺回去睡了。
只是没睡足一个时辰,喜鹊又慌慌张张地进来说是姑太太和姨太太到了,老太太叫姑娘和少爷们都去认认亲。
柳宁蕊撩起了车帘打量着车外的安阳侯府,与她们柳家的府邸相比,张家似乎更富贵气派些。看了一会儿到了二门上,她由婢女搀扶着下了车,又回头望了望张府气派雅致的园子握紧了手中的绢帕。
她母亲四姑太太张氏也下了车,与从后面车里下来的姨太太小柳氏笑着握住了手,等着后面的儿子们赶上来便一同进了二门。
沈唯真终于带着下人浩浩荡荡地到了松鹤堂,张二太太等人都已经坐满在堂屋中了,她只能低着头进来给黄太君见礼。
黄太君最疼她自是不会介意,招手让琥珀搬了绣墩让沈唯真坐在自己罗汉床前右手边。又等了一会儿,外面终于有丫头喊四姑太太和姨太太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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