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之前每一次摸,林凤鸣都是故意的,那这一次就是纯属意外了。
偏偏燕云并不相信,还狭昵地吻了吻他的侧脸,故意轻声道:“林老师手下干什么呢?当时给我上课时,脑海中想的不会也是想摸我吧?”
先前所谓的角色扮演只是情趣,可眼下林凤鸣却仿佛真的回到了那个寒冷的冬天。
窗外大雪纷飞,云英在局里值外勤,燕九州被话剧组临时叫走改剧本,全家最开心的当属云燕,她那时已经保送了,正开开心心地和朋友出去玩。
家中只剩下了他和燕云,在暖气充足的卧室补习着数学。
燕云怕热,只穿了一件无袖背心,林凤鸣裹着毛衣点着卷子给他上课。
林凤鸣不信玄学,但相信科学。
他在这一刻,突然浮现了一个想法,或许有那么一个平行时空,他对不成器学生的骂声会被对方一时冲动的吻堵住,而后骤然僵住并且手足无措的老师便会被学生抓住把柄,而后就像眼下一样,被迫骑在对方身上。
林凤鸣羞得睫毛都被泪水糊成了一簌一簌的,他大口大口地吸了两口气,手指无比颤抖但还是下不了决心。
燕云见状挑了挑眉,投下了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那不如我们回卧室吧。”
听到“卧室”二字,林凤鸣骤然睁大了眼睛,咬着下唇摇头。
燕云看了他三秒,突然掐着他的下巴低头吻了上来,那架势凶到恨不得将他吞没。
对于好不容易出院的燕云来说,中午的时间过得无比之快,一眨眼便过去了。
对于林凤鸣来说,他脑海中想的却是€€€€晚上该怎么办?
眼下只是开胃菜,等到正菜上桌……联想到楼上的主卧,林凤鸣浑身一僵,或许他才是那道正菜。
一直到坐上车,林凤鸣还是没能从那股恐惧中回过神,燕云戴上墨镜看了他一眼,隔着墨镜看不清那人的眼神,林凤鸣只能听到他道:“晚上想吃什么?”
“……都可以。”林凤鸣不敢听见晚上这两个字,闻言看向车外,生硬地转移话题,“今天阳光不错。”
燕云闻言也看了一眼窗外,随即意味深长道:“阳光确实不错……多看看吧,今天晚上就没机会看了。”
林凤鸣浑身一僵,到底是只有今晚没机会看还是今晚之后都没机会看了,他其实并不是很想弄明白。
汽车驶过街口,繁华的市区逐渐远去,半旧不旧的白色街道缓缓映入眼帘,林凤鸣的神色也缓缓淡了下来,他终于又回到了这片地方。
轿车在楼下停稳,两人推开车门走了下去,燕云摘下墨镜眯眼看向那片阳台,林凤鸣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当时那块把燕云震伤的玻璃已经被换掉了,只不过换掉它的人此刻正在医院的重症监护室躺着。
“如果重来一次……”林凤鸣突然有些感慨,“你还会上去救我吗?”
燕云闻言嗤笑道:“别说右手,也别说重来,就是现在你上去说要跳下来,没别的理由就想让我接着你,哪怕两根胳膊都被砸断我也接,你信不信?”
林凤鸣原本只是一下感慨,闻言当场沉下脸道:“胡说什么,再说什么断不断的€€€€”
经过林勇辉的事情后,林凤鸣完全听不得这种话题和燕云联系起来,更不用说还是这人亲自说出口的了。
燕云见他是真急了,自知说错话了,连忙开始转移话题卖惨:“嘶……我伤口疼。”
林凤鸣闻言果然止了话头,蹙眉道:“哪疼?不会是伤到内脏了吧?”
他如此紧张,燕云却缓缓伸出右手,向他展示了自己早就愈合得不能再愈合的伤口:“故地重游,旧疾有些隐痛,我依稀记得我的婚姻线就是因为这事断掉的。”
林凤鸣面色一顿,随即意识到自己又被耍了,当场冷笑道:“旧疾隐痛?我看你是有隐疾!”
言罢扭头就往楼上走,燕云带着笑跟在他身后:“哎,走那么快干什么,你还没对我的婚姻线表意见呢。”
联想到燕云碎成两段的婚姻线,林凤鸣脚下一顿,脑海中骤然浮现了乐冬说过的话,他脸色微妙地一变,脚步反而更快了。
如果让燕云知道他们暂时没办法复婚……林凤鸣心跳不受控制地加,完全不顾脚下的台阶,快拾级而上。
只不过任何道路都有尽头,当林凤鸣回过神时他已经走到了那扇熟悉的门口。
黯淡的蓝色油漆被岁月斑驳得不成样子,成块的掉下后,露出了下面暗红色的铁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