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儿,傻瓜!我每天都会回来的,谁要你天天守在门口,被风吹得着凉了,我可不舍得的。”宁泽琛嘴里说着甜言蜜语,眼睛却是瞟向了另一个方向,可是那扇马车上的帘子,始终都没有被掀动过!他的心底居然还泛起了一丝失落来。
当宁泽琛再次上马车的时候,看到冷清欢圈着腿坐在角落里,似乎这个角度比正襟危坐更舒服些,她的手一直在轻轻地护在膝盖上,时不时还吸出一口凉气。冷清欢已经不再去看他了。
“有点王妃的坐姿,出身书香世家的冷家嫡女原来这么不守规矩啊!”宁泽琛不屑地说道。
冷清欢没有接口,也没有去辨别,只是坐正了姿势,头上的步摇在途经颠簸路段的时候轻轻晃动,出叮当的声音来。其他,就没有了。车内仿佛坐的是来自两个世界的人儿。
在快要到达皇宫的时候,宁泽琛开口道:“待会我们先去拜见皇后娘娘,你装也给我装得笑容满面点!要是见到太子,你知道自己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还有见到我娘亲,装也给我装得恩爱些。”
“臣妾明白。”冷清欢不冷不热地回了一句。她其实内心是非常不想看到皇后的,这个表面看起来如此高贵美艳的女子,心肠怎么可以如此歹毒!
“宁王爷,宁王妃到。”李公公大老远的看到两个过来的身影,就急忙扯开了公鸡嗓子,开始喊叫了起来。
两人进入殿中,只见梁嬷嬷从里屋走出,行了一个礼,说道:“赫王爷,赫王妃,皇后娘娘昨晚路上受了凉气,又睡得晚,所以今晨就起晚了。还请两位先静坐片刻,娘娘马上就来!梅儿,兰儿上茶和果盘!”
“两位慢用,奴才先去伺候娘娘去!”梁嬷嬷等两个丫鬟上茶完毕,也走向了里屋。
宁泽琛和冷清欢就这样干坐在椅子上。冷清欢只觉得自己浑身的骨头像散了架一样的酸痛,浑身还一阵阵的冷汗难受至极。关键昨天大婚,一天都没怎么吃东西,今天早晨又是一出闹剧一般,将她肚子里仅有的一点存货都吐了干净。此刻的她,已经饿得饥肠辘辘,两眼冒金光的地步了。可是,桌子上的东西,除了茶水可以拿起来偶尔抿个几口,其他的真的是中看不中用啊!哪个女眷会在皇后的大厅里大摇大摆吃东西呢!
宁泽琛对于今天这个待遇其实是有心理准备的,要不然也不会一大早自己先吃点东西垫垫饥了。只是,他不想告诉身边这个女人。两个人等了一个时辰左右,终于听到里面的动静了。
“哎呀,泽琛你来了!梁嬷嬷,你这个老奴,居然王爷来了这么久也不早点告诉我!白白让王爷和王妃等了这么久!”皇后娘娘笑容满面,亲切得仿佛是见到了自己的亲儿子一样。仿佛昨晚生的一切都是不存在的。
“梁嬷嬷,把我准备的礼物拿出来。”皇后吩咐道。
只见梁嬷嬷不一会儿从里屋端出来一个方盘,上面放着一只手镯,一块玉佩和一对耳环,碧绿通透,一看就知道是上等的货色。
“赫王妃,这是前几年,缅甸国进贡来的玉石做的,仅此一件。水头极好。我让工匠打了一副三件套。我都没舍得戴过,昨儿一想,这碧绿的模样最适合清欢你这冷白的肤色了。快,王爷,帮你王妃戴上啊!让哀家瞧瞧。哎!哀家是老了,不配戴这些玩意了啊!”
“皇后娘娘貌美如花呢!”宁泽琛说着,谢过了皇后。冷清欢也赶忙起身谢过皇后。等三件套佩戴好,果然如皇后所言,翡翠的绿,映衬的冷清欢更加白皙了。属于人群中,一眼,就会看到的女子了吧!
三个人在大厅里寒暄了一盏茶的功夫,皇后就以身子乏了的理由让他们告退了。
宁泽琛和冷清欢从皇后的坤宁宫出来,匆匆赶往自己娘亲的住所。一个在前仿佛归心似箭,一个跛脚已经用尽全力。宁书远是在老远的大树后面看到这一幕的,换做是昨天的宁书远,可能还会冲上去,拉住冷清欢,然后厉声质问宁泽琛,为什么要这样对待她!可是,今天的宁书远不会,他握紧了拳头,一只手掀开了衣袖,里面露出了清晰可见的伤痕。宁书远没有任何犹豫,他用指甲一把抓拍了结痂的地方,鲜血继续往下流,白色的衣袖很快就肉眼可见的鲜血渗出,那种痛楚中带有的几分快感,让他仿佛在自己的心口用刀刻上了字!“夺妻之仇,不共戴天!”
宁泽琛和冷清欢越走越偏僻,冷清欢心中也在疑惑,怎么会一个堂堂的宁王妃放着好好的王府不住,反而住到皇宫里来。但是,她想身边这个男人也是不会告诉她的。
上次,宁泽琛偷偷来这里的时候,是个破旧的小院,但是现在显然经过了人工修葺,显得充满了生气。红墙,绿瓦,还有满树红色的柿子树,显得十分应景。
“娘!”简简单单的一个字,宁泽琛却喊得无比激动。
“哎,泽琛来了,来了就好!”只见院子中一个妇人连忙迎了出来,冷清欢仔细打量了一翻。眼前这个妇人原来就是宁泽琛的亲娘。曾经的宁王妃啊!虽然十分消瘦,但是精神矍铄,显得十分干练。想必能在这个后宫中生存下来的女人,都是有些能耐的!
两人跟着宁泽琛的娘亲进屋,行了礼。本来按照惯例,还是要喝一杯儿媳妇茶的,可是宁泽琛大手一挥,就说免了这些繁文缛节吧!母子两个开始在互相问寒问暖,冷清欢坐在那里,像是一个多余的人!显得无比尴尬!
“清欢啊!我院中还晒了一些花朵,准备用来做干花的,你去帮我剪剪,看到不好的花瓣摘掉些吧!”面对婆婆的话,冷清欢只能行了一个礼,回答一声“是!”,转身离开了大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