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步声在空旷的环境里回荡,朗姆终于冲出甬道,打开前方的门,眼前是一片开阔的空间,生锈的栏杆,下方是平静的水面,更往前是东京的地下水道系统。
只要随便找个出口上去,他就能从这里逃……
“有点慢啊,朗姆。”
某个有点不耐烦的声音让朗姆的脚步忽然停住,他的心陡然凉了半截,这位组织的二把手惊恐地站在那里,甚至不敢回头。
黑泽阵靠在那扇门的一旁,正拿着一本诗集,还端着一杯咖啡;他翻过一页,终于把手里的东西放在旁边的椅子上,才不紧不慢地去看朗姆。
而此时朗姆也缓慢地回头,看清了黑泽阵现在的模样。
“你是——琴酒?不对,你、你现在……”
比起他多年来认识的琴酒,这更像是深埋在他记忆里的,站在拍卖场里的那个少年。那种心脏被抓紧的感觉重新回到了朗姆身上。
琴酒?那是琴酒?
电光火石之间,朗姆就想明白了其中的关键,那个药——组织研的那种药,难道是成功的?!
既然朗姆诚心诚意地问了,那黑泽阵也就大慈悲地告诉他:“我是琴酒。跟你想的一样,我当然没死,而且就站在你的面前。”
“不可能!”朗姆大喊出声,“不可能,那是生还率几乎为o的奇迹,这绝对不可能,特别是你,琴酒,你怎么可能是那万里无一的特例?!”
黑泽阵本来想嘲笑朗姆,不过都到了这种时候了,他就懒散地说了句:“也许在你看不到的地方,那群研究员一直在暗地里做小动作,只是没有告诉你?”
其实他有时候也是这么想的,毕竟那种药的研……但他不懂生物科学,就由着雪莉想怎么研究就怎么研究去了。
朗姆用一种不可置信的目光盯着黑泽阵看,虽然按理来说少年时期的琴酒带来的威胁应该更小,但面对这个模样的琴酒,某种长久以来埋在心底的恐慌正在填满他的胸膛。
会死!
一定会死!
朗姆可太了解琴酒了,他们是多年的同事,琴酒就喜欢这种猫捉老鼠的把戏,多年来那些卧底都是这么被他玩死的,要么尸骨无存,要么到最后彻底崩溃,而现在……
你把我也当成你的猎物?琴酒,别太小看我了,你以为作为组织二把手的我,会没有准备吗?
朗姆重新冷静下来。
“看来你今天一定是要杀我了,难道波本就那么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就把你迷得神魂颠倒,还要为他卖命?”
“也许吧。”
“哈,琴酒,你也会说这样的话啊。我明明封死了来时候的路线,你却还是能到这里,果然,你们两个都是FBI的人吧?”
朗姆话音刚落,黑泽阵就皱起了眉头。
FBI?
正好撞上他不喜欢、波本肯定也最不喜欢的那个选项,而且,朗姆,原来那时候你说我们是FBI不是战略转移注意力,是真的这么认为啊?
“醒醒,”黑泽阵冷冷地看过去,“我已经在这里等了你十分钟了。”
“你,不可能,你不可能预测到我的路线,我明明走了最远的——”
朗姆说到一半,忽然卡住,然后明白过来。
“是那个女人,那个女人为自己留的逃生通道?!不可能,那扇门根本就没有钥匙,你也不可能从那里出来!”
他当然知道那里。
研究所的人撤离后,组织来收尾的人检查过海洋馆地下所有的出路,诚然那个女人在当时可能逃走,但很遗憾,她没有,她把自己关在了这座孤独的宫殿里,最后死去,并且死得相当狼狈。
朗姆听到这样的情况只是在笑,他可没想过造成稻草酒的惨剧,但造成这种结果只能说是那个女人咎由自取。
就像那个女人的录像里说的一样,她没有钥匙,也不可能有人有钥匙,因为那把钥匙早就被送到了夏目财团。而爱尔兰十五世,也就是夏目渚,随手就把它放在了理事长的办公室里,根本就不知道那是做什么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