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了。通常的藏钱之处是在壁炉的炉石之下。身为建筑匠师,埃尔弗里克可能有一个更机密的藏钱处。别管他藏在什么地方,反正他没过多久就回来了。
他数出了五十枚金币,放进戈德温的手里。
戈德温说:“我给你的是威尼斯金币——这里边可有些是佛罗伦萨金币。”佛罗伦萨金币有同样的大小,但铸有不同的图案:一面是洗礼者约翰,另一面是一朵花。
“我没有同样的金币了!我告诉了你,我已经花掉了一些。两种金币的价值是一样的,对吧?”
是这样的。修女们会注意到两者的区别吗?
戈德温把钱塞进他的腰包里,二话没说就离开了。
他急忙赶回大教堂,发现菲利蒙已经在金库了。“修女们就要进行一次清点了,”他上气不接下气地解释着,“我已经从埃尔弗里克那儿把钱取回来了。把匣子打开,赶快。”
菲利蒙打开了石地板下的拱室,取出匣子,卸下钉子。他抬起了匣盖。
戈德温把金币逐个验看了一遍。全都是威尼斯金币。
已经没有别的办法了,他在金币中往下掏着,把他的佛罗伦萨金币放到最底下。“盖上盖,放回去。”他说。
菲利蒙照做了。
戈德温感到了片刻的宽心,他的罪行部分地得到了掩饰。至少目前不那么显而易见了。
“她来计数的时候,我要待在这儿,”他对菲利蒙说,“我在担心,她会不会注
意到,在她的威尼斯金币中混进了一些佛罗伦萨金币。”
“你知道她们打算什么时候来吗?”
“不知道。”
“我要安排一个见习修士打扫唱诗班席。贝丝露面时,他可以来找我们。”菲利蒙有一伙对他敬佩的见习修士,巴不得照他的吩咐干事。
然而,见习修士已经不需要了。就在他俩刚要离开金库时,贝丝姐妹和凯瑞丝姐妹到了。
戈德温假装正在谈论账目的事。“我们必得去查一查早一些的账卷了,兄弟,”他对菲利蒙说,“噢,日安,姐妹们。”
凯瑞丝打开了修女的两间拱室,取出了两个匣子。
“我能给你帮点什么忙吗?”戈德温说。
凯瑞丝没有理睬他。
贝丝说:“我们只是查看一些东西,谢谢你,副院长神父。我们用不了很久的。”
“请便,请便。”他笑吟吟地说,其实他的心在胸口里怦怦直跳。
凯瑞丝烦躁地说:“不用因为我们的到来而感到抱歉,贝丝姐妹。这是我们的金库,我们的钱。”
戈德温随手翻开了一卷账,他和菲利蒙假装研究着。贝丝和凯瑞丝数着第一个匣子中的银币:四分之一便士的,八分之一便士的,一便士的,以及几枚卢森堡币——制作粗糙的非纯银伪币,用来做零钱的。还有一些混杂的金币:佛罗伦萨金币,威尼斯金币,以及类似的金币——来自热那亚和那不勒斯的——外加一些稍大的法兰
西和英格兰金币。贝丝对照着一个小笔记本,核对着总数。清点完毕之后,她说:“一点没错。”
她俩把所有的银币都收回匣子中,锁好,再放回到地下的拱室中。
她们开始清点另一个匣子中的金币,十个一堆地放好。她们拿到匣底的时候,贝丝皱起眉头,发出了困惑的咦声。
“怎么回事?”凯瑞丝说。
戈德温感到了愧疚的心惊胆战。
贝丝说:“这个匣子里只盛的是桑别里那位虔诚妇女的捐赠,我是单独收放在里边的。”
“嗯……”
“她丈夫跟威尼斯做生意。我敢说,全部捐赠都是威尼斯金币。可这里还有一些佛罗伦萨金币呢。”
戈德温和菲利蒙僵僵地听着。
“这就怪了。”凯瑞丝说。
“也许是我弄错了。”
“这事有点可疑。”
“也不一定吧,”贝丝说,“窃贼是不会往你的金库里放钱的,是吧?”
“不错,不会放的。”凯瑞丝不得已地说。
她们清点完毕了。总共有一百摞十枚一堆的,总值是一百五十英镑。“这是我账上记的准确数目。”贝丝说。
“这么说所有的钱分文不差。”凯瑞丝说。
贝丝说:“我跟你说过的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