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利蒙赶紧插话:“这完全是一种不体面的做法,不该要副院长屈从于这种要求。”
凯瑞丝不理睬他:“在修女的储蓄中应该
有一百五十镑金币。”
“不用说了。”
凯瑞丝说:“好吧,既然已经提出了责问,修女们显然无论如何都要查一下拱室了。”她看了看塞西莉亚,嬷嬷点头表示同意。“嗯,要是副院长不想出面,副主教肯定会乐于去现场做证人的。”
劳埃德的表情像是他宁愿不卷入这场纠纷,但他又难以拒绝出任仲裁的角色,于是便咕哝说:“要是我能帮助双方,当然……”
凯瑞丝迅速动着脑筋。“你是怎么打开匣子的?”她说,
“铁匠克里斯托弗制作的锁,他这人诚实正直,不会给你复制一把钥匙,帮你偷我们的钱的。你们一定是撬开了匣子,随后再设法恢复其原状。你们是怎么拆下合页的?”她看到戈德温不自主地瞥了他的助理一眼。“啊,”凯瑞丝胜券在握地说,“所以嘛,是菲利蒙取下了合页。但是副院长拿了钱,交给了埃尔弗里克。”
塞西莉亚说:“推测到此为止吧。咱们就来办这件事。我们全都去金库,打开匣子,这样就算是个了结了。”
戈德温说:“那不是偷窃。”
大家都瞪着他。震惊之下一片沉寂。
塞西莉亚说:“你现在承认了!”
“那不是偷窃,”戈德温又重复了一遍,“那笔钱用于修道院的利益和上帝的荣光。”
凯瑞丝说:“并没什么两样。那不是你的钱!”
“是上帝的钱。”戈德温一口咬定说。
塞西莉亚说:
“那是留给女修道院的。你明明知道。你看过遗嘱的。”
“我根本不知道遗嘱的事。”
“你当然知道。我给了你,要做一份抄件……”塞西莉亚穷追不舍。
戈德温又说了一遍:“我根本不知道什么遗嘱的事。”
凯瑞丝说:“他毁掉了遗嘱。他说过他要做一份抄件,把原件放进匣子,存在金库……但他把原件毁了。”
塞西莉亚张着嘴盯视着戈德温。“我早该想到的,”她说,
“在你打算对凯瑞丝下手之后——我就不该再信任你了。可我以为你的灵魂还可能会得到拯救。我铸下了大错。”
凯瑞丝说:“幸好,我们在交出遗嘱之前,我们自己做了一份抄件。”她在绝望中信口捏造了这件事。
戈德温说:“显然是伪造。”
凯瑞丝说:“首先,那笔钱要是你的,你就没必要撬开匣子去拿。所以,咱们还是去看看吧。总会把事情弄个水落石出的。”
菲利蒙说:“合页受损的事实证明不了什么。”
“看来我是对的!”凯瑞丝说,“可你是怎么知道合页的事的呢?自从清点以来,贝丝姐妹再没有开过拱室,而且当时那匣子还是好好的。要是你知道匣子被人动过,那就是你自己把匣子从拱室中挪了出来。”
菲利蒙样子惊慌,但没有回答。
塞西莉亚转脸对着劳德埃:“副主教,你是主教的代表。我认为你有责任命令副院长把钱还给修女们。
”
劳埃德面露难色。他对戈德温说:“那笔钱还有剩余吗?”
凯瑞丝怒气冲冲地说:“你抓住窃贼的时候,你是不问他能不能把他的不义之财补上的!”
戈德温说:“一大半已经花在宅院上了。”
“建宫应该立即停止,”凯瑞丝说,“工人们今天就要遣散,把建成的拆毁,把材料卖掉。你要一分不少地把钱全部归退。你不能还现金的部分,要在拆完宅院之后,用土地或其他财产补齐。”
“我拒绝。”戈德温说。
塞西莉亚再次对劳埃德发话:“副主教,请尽你的职责。你不能允许主教的一个下属窃取另一个下属,哪怕双方都在做上帝的事情。”
劳埃德说:“我本人无法对这样的纠纷加以仲裁。问题太过于严重了。”
凯瑞丝对劳埃德的懦弱又气恼又沮丧,一时竟说不出话来了。
塞西莉亚抗争说:“可是你应该仲裁!”
他看来陷入了困境,但他固执地摇着头说:“指控盗窃钱财、毁掉遗嘱,罪涉伪造……这都得由主教本人裁决!”
塞西莉亚说:“可是理查主教在去法兰西的途中——而且没人知道他什么时候才会回来。可就在此时此刻,戈德温正在花掉偷去的钱!”
“恐怕我无能为力,”劳埃德说,“你们应该向理查诉告。”
“那好吧,”凯瑞丝说,她话中的口气使别人全都看着她,“既然这样,就只有一件事可做了。我们去
找我们的主教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