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越是如此,他的眼神就越明亮,好像装载了炽热的灯光。
吉米吃惊的并不是这些外在表现,而是萨姆说话的方式。
他没有张嘴,只是沉默的看着对面的敌人,声音直接从几人的脑海中出现,没有经过耳蜗和听觉神经的信号转换。
“原来让整个纽约陷入混乱的面具人是异世界来客。”
“因为他第一个找上我们老大,而那家伙又在几天前接了金并的悬赏任务,并借此在面具人面前扯了那位‘纽约皇帝’的虎皮,所以才招致他对‘黑鹰帮’的清剿或者说灭口。”
“果然,小人物就是小人物,略微殃及池鱼,就会万劫不复。”
瘫坐在地上的光头黑人目不转睛的盯着已经转移了戒备对象的“骸骨”,出现在几人脑海中的言语完全背弃了他以往的说话风格,这不值得奇怪,因为他不是在猜测,而是在转述,转述某种他从“骸骨”意识中观测和感应到的“信息”,或许也可以称之为“记忆”。
托尼?斯塔克让救援的军队传达伊文名声的行为已经上报到了军方的几位实权人物面前,知道了其间隐情的他们没有阻止,只是增添了对面具人的恶名以及其异世界来客身份的宣扬。
这样不仅能让民众愤怒的情绪从政府身上转移开,还能给男孩的心里埋下一个刺:你看,你一直想打击的、扰乱你家园安宁的暴徒就是一个异界人,那么同为异界人的“蔚小姐”,对你的友好会不会也夹带着某种不可明说的恶意呢?
计划很棒,想法也不错。
可遗憾的是,他们的认知和目标从根源上就是错的,达成的效果自然也就偏离了他们心中的期许,这和眼界与思维敏锐性无关,只是单纯的信息不对等造成的。
所以,这番工作下来,除了面具人“异世界来客”的身份和恶名开始流传以外,就只剩下“戏命师”或者说伊文获得了大额的“传说值”收益了。
不过抽奖只进行了一次,因为第二次抽奖时男孩又手欠的抽到了“存储器扩容资格”,十万满值的存储器最大额度变成了百万,距离他“十连”的梦想越遥远。
抽取到的物品也很奇怪,是一条丝绸质地的银白色饰带,边框上用淡紫色的丝线绣着荆棘花状的纹饰。
有着“大自然的友谊”的先例,伊文也没把它当做是一件纯粹的工艺品,而是先留在背包内,等找机会让蔚或是烬帮他看看。
变种人身份的暴露让吉米和萨姆选择的逃亡路线都是偏移人群和救援军队的地方,所以他们对“面具人”“异世界来客”的身份并不知情,更不可能了解到金并的计划。
看着突然觉醒的同伴,联想到他那奇异的沟通能力和转移了忌惮目标的“骸骨”的特殊表现,吉米哪还能不知道萨姆所说消息的来源是哪里。
忌惮和畏惧在脸上一闪而逝,最终还是两人生死相交的友谊占据了上风,他操纵着金属盾牌悬浮在两人身边,侧身挡在了瘫坐在地上的萨姆身前。
此时的萨姆仿佛完全感觉不到周身冷冽刺骨的寒气,继续在意识层面侃侃而谈。
“其他人都死了,就剩下我们两个,不过,你们真认为你们吃定我们了?”
“奎达,这是咱俩第二次见面了,当然,我想你也不会记得那时候路边人群中的一个看热闹的小人物。”……
“奎达,这是咱俩第二次见面了,当然,我想你也不会记得那时候路边人群中的一个看热闹的小人物。”
“我对你印象深刻,只是杀一个比普通人高大些的白人壮汉,你都要先示敌以弱,然后声泪俱下的跪地求饶,趁他猖狂得意的时候,用射出去的指骨穿透了他的咽喉。”
“我不是在嘲讽你,相反,我非常佩服你的谨慎和无耻。”
“最开始混帮派的时候,我只有12岁,也是热血上头的年纪,恨不得下一秒就冲进白宫把总统爆头,让全美国的民众都记住我。”
“然而,就在我加入帮派的第二天,带着我们几个出去火并的老大就被一流弹打穿了脑袋,血和脑浆溅了旁边的我一脸。”
“从那个时候起,我就明白,什么虚名都是狗屁,只有活着才有资格享受一切,任何为了美钞不要命的家伙都是彻头彻尾的蠢货。”
“你不是蠢货,奎达,相反,你是个聪明人。”
“放我们离开,你损失的不过是一些数量微不足道的钞票,甚至可能都不会有所损耗。”
“其他人都死了,‘黑鹰帮’已经成为了历史,金并可没时间去理会两个小混混的生死,尤其是在纽约市这么混乱的时候。”
“可如果你非要逼我们拼命,结果还真不好说。”
“就算你赢了,把我们两个都杀了,可你需要付出的代价也绝不是美钞能够拟补的。”
“纽约市想跟金并混或已经成为金并手下的变种人有不少,凭什么你们俩就能既得名声又得实惠?”
“为了几张纸让自己受到伤创,你是相信那些在你们之下的变种人打手都是好好先生,还是觉得金并会因为劳苦功高而对一个没有价值的手下顾念旧情?”
看着双眸明亮的光头黑人,“骸骨”后撤两步,表明了自己退让的态度。
在这种形态下,他没办法开口说话,只好用这种方式作出回答。
正窥视奎达表层意识的萨姆感知到了对方的想法,目光没有任何偏移,依旧警惕的注视着那个还被称为“毒蛇”的家伙。
“吉米,我们走,倒着走,度要快!”
萨姆的声音只在吉米的脑海中响起,拉美裔青年面色不变,崩飞的金属圆环从地面飞起,变作极薄的金属宽片滑入了萨姆的身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