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话就不多提了。”涩泽说,“我想带这孩子出去写生。”
“我看过您的画作。”魏尔伦眯了眯眼,“似乎从没有风景画,也很少有完全写实的作品。正相反,您更擅长室内的与虚构的画作。我不太懂艺术,写生什么的,这栋楼里有很多可以去画的人事物——那句话怎么说的,并不是没有美,只是缺乏一双现美的眼睛。”
其实魏尔伦也有一定的绘画基础,他在授课时会为你画一些图案或者地图,那姿态完全是信手拈来。
再加上,其经常会显露出一种欧洲贵族的优雅气质,自身又十分博学,课间休息的时候给你讲欧洲历史,随口评论到艺术作品时,也很有自己的道理,显然,他口中的不懂艺术只是一种自谦说法。
“您自己也说了,您不太懂艺术。”不过涩泽直接驳斥了他,“没有伟大的作品,是画家被关在暗无天日的囚笼里画出来的。”
“是朔君自己想出去,派你来当说客吧……”
魏尔伦也有意无意地看向你,轻轻地笑道,“没有领的命令,即使是我也无能为力。如果您是真的惜才,我可以帮你请见领,您与领讨论是否能带朔君出门……我得提醒您,盯着朔君的人很多,如果您执意想带他出去,恐怕也会被视为那些别有用心的人中的一员,到时候会遭遇什么,就说不准了。”
到这里,涩泽作为“一位普通的绘画教师”,已经明白了还是没有办法以自己的身份带你出去。
这也是意料之中的事,他选择了不再继续往下说。
而一直在偷听的你则跑到了魏尔伦面前,拉住魏尔伦的手,牵着他走到了你的画作前。
“老师,你看——”你眨着眼睛。
“这是……”魏尔伦一怔,“教堂?”
你画的是教堂,教堂案的那个教堂,你没有教堂案的记忆,但你在费奥多尔那里见过教堂案现场的照片。
你并不是将照片复刻了下来,而是做出了艺术加工。
画面中的主角身穿白袍,背对着观众,跪在地面上,仰头看着圣母玛利亚像。
雕像的神情祥和宁静,美丽又神圣,但整体视角是从下向上仰视,那雕像那悲悯的神情,以你画出的角度去看,却显得有几分诡异。
雕像周围,教堂的氛围极端阴郁,阴影处模糊的色晕与雕像后勾勒得极为细致的华丽装潢细节,支离破碎的彩窗与地上铺满的染血硬币,形成了一幅堪称邪典的作品。
“是画教堂案吗,但地上……为什么会铺满硬币?”魏尔伦观察着画作的细节。
硬币上的血是有规律的,他教过你假如用各种凶器杀死他人,造成的血迹会是什么模样。
这幅画作上的血迹就是典型的枪杀血迹,硬币与血倒映着模糊扭曲的人影。
“是象征‘用尸体买到金钱’或‘血腥交易’,还是表达对教堂和神的亵渎?”魏尔伦陷入了思索。
“是在感谢神明,向祂献上祭礼。”你看着这幅画作,微微笑道。
“什么意思……”魏尔伦看向你。
“教堂案是神明再次于此世苏醒的关键节点。”你轻轻地触摸着画作,画已经干了,你摸到粗糙的触感,“祂的力量还未被完全限制,时间因祂而倒流,我也因祂,自死亡中回归现世。”
“回来的并不是二叶亭彻。”魏尔伦说。
“但也足以证明祂的力量究竟有多么强大,且乎常人。”你说。
魏尔伦沉默了一小会儿,嘴角慢慢勾起一个微笑,他盯着你,“朔君想说什么?”
“我请求祂实现魏尔伦先生一个愿望,魏尔伦先生不需要帮我太多,只需要在我离开mafia的时候,放任不管,就当做没看见。”你说。
“完全被太宰那家伙说中了啊。”魏尔伦轻轻地叹了口气。
“……太宰先生说了什么?”
“太宰说,朔君在mafia是待不住的,一定会想办法离开,但在我的密切关注下,无论是鼠还是衔尾蛇,都必须付出极大的代价才能带走你。朔君如果想出去,大概率会尝试先尝试让人引走我,或者干脆胆大包天地试着与我交易,蛊惑、策反我,如果是这样,第一步就是先给我画一个无法证实也无法证伪的大饼……”
“魏尔伦先生……”你有些可怜地注视着他,“你不会告诉太宰先生的,对吧?”
魏尔伦微笑着拍了拍你的肩膀,“太宰还说,如果朔君真的想出去的话……让来苏亲自与他见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