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是姜婶的儿子,名唤姜木青。
祁慕晗朝着姜木青一笑,学着姜木青的口气回道:“谢谢大哥!”
祁慕晗在院子里转悠好一阵,等着姜家媳妇做好早饭。
姜婶是个勤快的妇人,已经将言舞的衣裙洗干净晾晒在院中竹枝架子上。
祁慕晗认出言舞的衣裙,不自觉多看了几眼。
祁慕晗隐约瞧见白色里衣上绣着一个图样,距离远了些无法看清。
好奇心驱使,祁慕晗趁着姜婶和姜木青没有注意,溜到竹枝架子旁,细瞧了瞧方才看到的图样。
莹绿色丝线秀在白色布料上,图样繁锁,针脚精致,细看之下还有些熟悉之感。
祁慕晗脑海中好一番翻腾倒海,终于想起,这图样他是真的见过。
儿时,祁彦庭把祁慕晗叫到身边,告诉他,沔阳许氏独女将会是他未来的妻子。
懵懂的祁慕晗并没有听懂祁彦庭的意思,只是好奇的拿着婚约契书把玩。
婚约契书上印着两个图样,其中一个祁慕晗认得,是祁氏家徽。
那时,祁彦庭抱着小小的祁慕晗,耐心地解释,婚约契书上印着的另一个图样,就是沔阳许氏的家徽。
看着与记忆中一般无二的家徽印记,祁慕晗整个人震惊地愣在原地。
“她……她是……”
祁慕晗心狂跳起来,一股燥热之感莫名而生。
姜婶现祁慕晗呆站在竹枝架旁,关心道:“韩小兄弟,你这是?”
祁慕晗被突来的声音惊到,猛地身子一震,脑子还没反应,脱口而出道:“没……没什么。”
祁慕晗的样子显得十分不正常,姜婶看着奇怪,却也未多想,就当是外乡人有什么特别的情绪,继续忙着手中的家务。
祁慕晗见姜婶不再关注,松了口气,倒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情绪,只是不知该如何解释罢了。
燥热感愈强烈,祁慕晗有些口干舌燥,见到院中木桌上摆着一个水壶,快步上前,咕咚咕咚猛喝了几大口。
祁慕晗回头看着言舞里衣上的许氏家徽,又望向言舞房间的方向,一番努力才压住喘息,让自己看起来不像个疯子。
此时祁慕晗一副忍不住想笑,又硬生生将笑意吞回到肚子里的表情,还真是与疯子无异。
姜家媳妇从厨房出来,端着一大锅汤放在院中木桌上,随后又摆上五六道菜,从菜色和散出的香味就能看出这姜家媳妇十分贤惠能干。
姜家媳妇看见祁慕晗,笑迎道:“韩兄弟,快来尝尝,也没什么好东西,就是些家常菜。”
祁慕晗此时全然没有心思吃饭,见桌上有一坛酒,顿时来了兴致。
姜木青也是个酒虫,言来话去,二人极为尽兴,不知不觉有几分醉意。
“姜兄好酒量,这酒也是极好,今日我真是高兴,来,我们畅饮!”祁慕晗兴致极浓,完全抛了什么氏家仪态,活脱脱像个酒鬼。
“这是村东头老古家的陈酿,好料好酒,酒价也是……说来惭愧,兄弟我就只有这么一坛。”
祁慕晗一笑:“姜兄,大可不必在意此事。”
话音未落,祁慕晗从怀中掏出些碎银交在姜木青手中。
“韩兄弟,这……这可使不得!”
祁慕晗将姜木青的手推了回去,言道:“姜兄一家相救之恩,远不是这些银两值当的,收得!”
祁慕晗言之在理,姜木青也不再推辞,高兴地高喊一声叫媳妇过来。
这些碎银在祁慕晗眼中算不得什么,却是姜家几个月的口粮,姜家媳妇手捧着碎银,满心欢喜道:“我这就去买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