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天承运,皇帝昭曰。今陕西,河南等地流贼猖獗,数量庞大,得亏官员尽其心,众将不惜命才遏制其势。朕特旨调派辽东祖大乐,李重进部率领骑兵南下助阵,由洪承畴,卢象升分别统管,另遣锦衣卫押送白银三十万两以资军饷。钦此!”
“臣洪承畴,陈必谦叩谢圣上隆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洪督师,圣上知你在外统兵辛劳,特地让我给你带话:“卿之功劳朕铭感于心,他日翦除流贼之患,还这天下一个安定,你我君臣再造这盛世乾坤。”
“臣何德何能受圣上如此青睐,臣在此誓,必扫除流贼还天下安宁,以报圣上知遇之恩!”洪承畴感激涕零道
”督师快快请起。”
待洪承畴平复心绪后,传旨太监接着道:“今日来此除了宣读圣旨,押解饷银外。还带了一份皇爷亲笔所书的密旨”说完便从怀中掏出一份折子递过。
洪承畴赶忙接过,但并未着急看,而是向陈必谦说到:“部堂请往内堂歇息片刻,待会本督会召集众将,你我再一同传达圣意”
陈必谦拱手施礼后便往后堂退去,只留下洪承畴与传旨太监两人在衙内!
只见洪承畴往旁边的随从使了个眼色,对方会意,从怀中拿出一张银票递给传旨太监:“公公一路辛苦,一点心意还请公公笑纳!”
传旨太监看到银票,又闻听此言,不着痕迹的把银票收起:“督师客气了,少许舟车劳顿,与督师相比微不足道”
洪承畴赔笑道:“在下已安排好了酒宴,还请各位天使移尊,些许心意不成敬意!”
“既是如此那就却之不恭了”传旨太监答完,便在随从的带领下往衙外而去!
待得衙内只剩洪承畴一人时,才把皇上的秘折从怀中取出,只见秘折信封处有锡印封住,取来火烛炙烤后锡印溶解,这才取出秘折来细细阅读。
“许久之后”
洪承畴轻叹一口气,这些时日压在内心的石头也是轻了不少。
“圣君在位,何愁流贼不灭,天下不兴?”
原来在看完朱由检信中的内容后,洪承畴知道了圣上与自己的想法一致,一改往日急于求成,催促出兵的风格,让自己缓缓图之,不必想着毕其功于一役,只要慢慢部署,不让流贼再继续壮大,再伺机铲除!
思及至此,洪承畴叫来文书,让他去请部堂和众将来衙堂内,自己则是端坐于案前默默等待。
须臾之间,众将来到堂内。洪承畴与陈部堂对视一眼,拿出圣旨将内容与众将宣读了一遍,众将听完后皆是喜不自胜,跪地口呼圣上英明。
圣旨里面的内容大家倒不是太在乎,毕竟又不是夸自己,但最后那三十万两饷银却是实实在在的。此时众将都是在心中盘算着自己能分到多少!
洪承畴自然也是明白众将心中所想,便直入主题道:“此次圣上派遣了锦衣卫过来,除了押解饷银外,还带来了口谕,饷银分要在锦衣卫的监督下进行,必须每一两银子都到士卒手中。如若有军中将领贪墨军饷,必严惩不怠!”
“希望诸位不要犯糊涂,出了事本督也保不住你们”
众将闻听锦衣卫,都是内心一沉,口称不敢!
洪承畴心中也是松了一口气:“这次饷银的到来给自己分担了一个大包袱,因为手下的这些兵已经是欠饷日久,有些甚至积欠了大半年的粮饷,再加上将领吃空饷和盘剥的原因,使得士气越不振,自己的统筹安排,在执行起来时也是效率越来越差。”
此次分完粮饷后必然是士气大振,自己的许多方案也能稳定施行下去了,再加上圣上体恤不再催逼,当下心中也是豪情万丈,准备通过这次会商给流贼一次致命打击!以报圣上恩德!
“所谓福无双至,祸不单行。正在此时满堂欢声笑语之时。”
一个军士慌忙跑进大堂,在洪承畴面前俯身低声道:“洛阳知府传来急函,流贼趁都督聚兵河南,包围圈尚未形成之际,从峡口,商洛等地分兵突围而去!”
洪承畴闻言脸色难看,但顾及到大堂内将领和同僚众多,于是强忍着怒气吩咐道:“诸将且先各回军营驻地,协助天使分粮饷,待得此事完毕再来府衙商议后续事宜”
众将闻言皆是跪称领命,其间也有人注意到督师脸色变化,但又不好开口询问,只得和关系不错的同僚小声议论,而不熟悉的则默不作声。待走出了州衙后相互间打了招呼,在亲兵家丁牵过战马后,众将翻身上马,带着各自亲随回归营地。
此时大堂内只剩洪承畴和河南巡抚陈必谦,只见洪承畴勃然大怒:“这些该死得流贼,真是越来越狡诈了。”
“想自己规划数月,统筹大军转战千里,调兵遣将,不知耗费多少心血才把流贼赶到一起,正准备聚而歼之,关键时刻又让他们跑了!如何能不怒”
待得洪承畴渐渐平息怒火,陈必谦才说道:“督师接下来如何打算?”
洪承畴闻言道:“如今大军云集在河南,还有一些正在往此处赶路,没想到流贼信息如此灵敏,竟然趁着此时大军聚集,知道陕西兵力空虚,打了本督一个回马枪!”
“耗费无数粮饷却被流贼牵着鼻子团团转,不仅令得自己名望扫地,更是要让皇上对自己失望”想到此处,洪承畴脸色越加阴郁,本督誓要将他们斩尽杀绝,已解今日心头之恨!
不过,现在最急迫的是要拿出相应的对策,以解燃眉之急,否则再让流贼大肆祸害一番,自己的前途可就危险了啊!
“传令各军,分粮饷之时,也要安排好士卒严加训练,不得懈怠,三日之后全军规整后随本督到洛阳集合”
说完洪承畴便起身,自顾自的前往后堂与幕僚们商议接下的战略方案了。
陈必谦目送洪承畴转过屏风之后,也退往州衙门口,在家仆引导下慢慢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