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钧道:“老朽身体还健硕的很,无妨。”
刘皞问道:“这一年晋国很是寂静,不会是屯粮待战呢吧?”
崔钧手拄藜杖上前来道:“北方秃发树机能蠢蠢欲动,晋军要准备镇压了。”
刘皞道:“既如此,我等便等魏晋击退完那鲜卑贼寇再与其交战,皇皇中原岂容外族入侵?”
周婳笑问道:“倘若与那秃发树机能对阵的不是魏晋,反是大王,不知大王应如何应对?”
刘皞道:“外寇若踏进中原一步,我便斩其足;若窥测中原一眼,我便剜其目。”
众人都点了点头,渐渐听了山下越来越喧哗,众人望去,见右大司马——丁奉,率领百来士卒正在山下。却听铃铛铃声摇响,闫芮持枪在手;再听双鞭咯噔一分,袁航两鞭在握。各位黄山将士都做出待战的架势。
周婳转身看向大王,遍寻不见,再向山下望时,未曾想刘皞早已提枪纵马,来到丁奉面前,周婳急得火烧眉毛,两手握拳一扽,叫道:“好个不省心的大王!”说罢,飞也似的纵马下山。
其他将士见了,也要冲下山去,被崔钧拦阻道:“众位将士莫慌,有周婳一人协助足矣。”
赵统上前来道:“军师不知,丁奉武艺我见识过,大王和周婳一齐也恐难以敌过。”
崔钧捋了捋胡子笑道:“哈哈,赵将军莫要焦急。我与丁奉都是活了大半辈子的人了,都不爱再参与战事。此次丁奉前来是要叙旧游玩罢了。”
众位黄山将士听了半信半疑,再向山下望去时,又都点了点头。
待周婳纵马赶至刘皞身后时,已气喘吁吁,两手仍然始终不离剑柄,而上身已累得几乎伏在马上。刘皞在马上施礼笑道:“右大司马,别来无恙,近来可好?”
丁奉也喜笑颜开,还礼道:“啊呀,无恙。今日起来还要多谢刘大王。”
周婳见并无敌意,拨马来到刘皞身边时刻护卫,刘皞对丁奉说的话略有不解,那丁奉环视一下黄山,见山上列满了人,都持有武器,整军待战,形势浩大。阵势哪里还像是山贼,与国家军无异。
丁奉笑道:“未曾想你小子几年内竟有这么多人手,噫,如果不是你小子领军抵御晋军,庐江恐怕早已沦陷了。”
刘皞一听丁奉夸他,不由得大喜,笑道:“右大司马过奖了,都是江东人,客气着什么?啊呀,你且听我讲,我两次北上作战……”刘皞一见丁奉,便如见亲人一般,一时激动便失了礼节。
却听周婳道:“大王,右大司马远道而来,何不请到山上坐下叙旧?”
刘皞拍了下头,知道了自己的过失。丁奉大笑道:“小子还是和原来一样。噫,老夫今日前来非是来做客,是要请你回庐江一趟,庐江百姓很是想你啊。”
刘皞想了想,庐江么……已经快三年没回去过了……谁能想到昔日的庐江一小厮几年内能成为抗晋的英雄。
刘皞笑着爽快道:“好也!正好好久没回去过了。”
说吧,刘皞拨马便向前走去,刚走几步,笑容逐渐凝固,仿佛发现了什么,勒马驻足,转身向后看去,见周婳仍骑马驻足在原地,略有些失望。
刘皞喊道:“周婳,你也是庐江人,一同前去吧。”又欢喜地向山上喊道:“崔军师,黄山政务先交给你了哦!”
黄山四周一片大笑,崔钧也笑道:“年轻人就是贪玩,连正事都不理了。”
在回庐江途中,刘皞把作战事情,毫不保留地说与丁奉,丁奉捋着胡子大笑,大加赞赏,即使失败,也劝他莫恼。和他讲了讲当年的事情,丁奉随意一问道:“刘皞啊,如今手下有多少将领?”
刘皞愣了一下,看了一下周婳,迟疑了一下,略加思索道:“军师两人(崔钧、费承),武将十二人(周婳、阎宇、陶牧、童婧、俞赫、袁航、赵统、高翔、马秉、马承、王训、祝炜、闫芮)”
丁奉见状,略有思索的点了点头。不久,众人到了庐江,庐江百姓夹道而迎,连绵十里两侧皆是人,尽皆挥手欢迎刘皞。刘皞见此情景不由感动,泪水不由自主流下,不停的在马上向百姓作揖。周婳也被有所感染。丁奉见状,慨叹道:“老夫活了这么大岁数,为江东立下了赫赫战功,竟还没有一毛头小子民望高。”
丁奉等人被簇拥着进了刘皞原来所居的校尉府,还是同原来一样,各类物品竟一尘不染。刘皞怀念道:“昔日就是在此地,右大司马任命我为步军校尉,在此地阎宇拜我为主公,在此地宴会庐江众将,如今再来,已是人走茶凉……”
丁奉捋了捋胡子,转身坐在主位上道:“小子,我且问你,你可记得还欠老夫一个宴席?”
刘皞挠了挠头,思索道:“噫,我何时所欠,右大司马莫要诬我。”
丁奉反而像个小孩似的“翻起旧帐”道:“昔日你收陶牧童婧为你麾下时,曾言让老夫入你宴席,老夫推辞未去,今日便要你在此补上!”
刘皞吃了一惊,周婳也笑着附和丁奉,丁奉捋着胡子大笑。究竟要办的是甚麽宴席?预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