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实心眼的傻孩子,到现在还没明白夏王第一时间把他支开的真正目的呢。
——带着兵刀的将军才是最容易在战乱时期在百姓树立起“君王”形象的人,当萧燧为夏国奉献超过半数国土的时候,他就不再是萧渊的儿子,而是萧渊权力场中的对手了。
萧渊把萧燧赶走,为的是夺回百姓心里“王”的认知。
父子相斗的气象已经如此情绪,萧燧也仍旧深陷迷雾中,看不透真相。
姜南风懒得搭理傻子,奈何这一趟返回回洛阳城,姜南风必须在搭好的戏台上演出成功。
姜南风只能心里叹着气,面上却撑起笑脸招呼萧燧:“二殿下,可否先将士兵送回军营再进城?百姓都被吓坏了。”
萧燧亲自领兵多年,他很清楚大多军队进城之后给战士们的奖励就是随心所欲抢劫三日,这会引起百姓巨大的恐惧。
被姜南风提醒过后,萧燧视线在城中一扫,凡是被他看过的店铺商人都吓得两股颤颤。
萧燧马上与姜南风告别:“请姜候先回府,稍等我一会,半个时辰我就安置好亲兵过去找你,到时候我们一起进宫。”
“好。”姜南风爽快答应。
战队跟随萧燧离开,街上的气氛马上就松快下来了。
姜南风坐在马车中,车外跟着七十多辆大车的“纪念品”。
见微和知著从后车下来,招呼着车夫为姜南风引路。
姜南风回家的事情没有提前通知,但幸好姜府财大气粗,府中浴房引了温泉水,想什么时候洗澡都不缺热水。
姜南风回家第一件事情就是把自己泡进热水里好好洗刷了一通,热水也没辜负姜南风的期待,光是头发就洗出三盆发黄的脏水。
发现姜南风嫌弃自己的眼神,见微不禁笑道:“公子怎么嫌弃起自己来了。路上又坐车又骑马,官道上全是土,一走路就扬起沙尘。您脸上还干干净净的已经很不容易了。”
姜南风撇撇嘴,不客气的实话实说:“你们只知道官道上有官员往来,却不想想各地奏章、军报也是骑马走官道运送的。战马边跑边拉尿,那土难道干净?”
见微和知著从小在姜南风身边长大,吃穿虽好,却因为始终做的都是伺候人的活,没什么深刻的见识,更不明白其中的门道。
想到一路上他们有不少次见到美景,都探出出去边看景色边吃茶点,不禁一阵范围,脸上纷纷露出了惊恐的神情。
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反过来,自己难受不如所有人一起难受。
确定见微和知著也慌了,姜南风心情顿时变好了。
“谁也别想走!”他笑着把水泼到两人脸上,对他们催促:“帮我洗完头发就行了,其他的我自己来,你们也快去洗洗干净。”
“呀!”见微和知著瞬间被洗澡水淋透了衣裳,惊叫着闪躲。
“奴婢们没准备衣裳。”见微抖着湿头胸前的单衫无奈道,“奴婢现在衣衫不整的,这还怎么出去。公子,犯小孩脾气也不该现在。”
姜南风无所谓地指向浴房门口的衣箱:“你们穿我的就是了。我的旧衣都在箱子,你们洗完,随便抓一身先套着,回去再换。我们之间有什么可计较的。”
“你们晚上还要给我暖被窝呢,脏兮兮的可不准上床。”姜南风认真地威胁。
总之,不洗干净不准出门,也不准碰他姜南风的私人物品。
今天回来,府中有的是杂事等着他们俩去处理,现在不洗,过一阵子确实没工夫了。
见微和知著只能应了:“是。”
“这才对。”姜南风洗完先离开浴池,穿上准备好的长衫,用浴巾把长发拢到身侧,擦着头发从浴房走出来。
门口站着面红耳赤的萧燧和一脸正直的管家。
“二殿下怎么被献伯直接领进来了。”姜南风停下擦头发的动作,对于萧燧居然能出现在这么私密的地方满心不解。
管家姜献想要解释,萧燧抬手制止他,主动说:“是我唐突了,我原本有急事找姜候商量。”
姜南风:“何事?二殿下请讲。”
“没了,现在无事了。”萧燧急忙否定。
他本就比姜南风矮了两寸,现在低下头,更是让人看不清脸上的神色,只留了一对红透的耳朵给姜南风参详。
向来只有姜南风说话留一半让别人猜,还是头一回有人跟姜南风玩“你猜”的游戏。
姜南风把视线转到管家脸上,管家尴尬地清清嗓子,冲着浴室的方向飞了个眼神提醒。
姜南风回忆一下浴室里的情形,配着姜南风天下皆知的“好名声”,原来平常的对话无端暧昧起来。
所以,萧燧原本觉得应该通知他的事情,在确定姜南风果然有断袖之癖后就不必再说了。
会被不喜欢女人影响的能有什么事情?
只有婚事。
既然是婚事,被影响了就不能说是坏事。
姜南风顺势忽略萧燧的尴尬神情,提议:“二殿下,一起去面圣?”
萧燧如蒙大赦,迅速转身:“好,走吧。”
等等。
萧燧猛地停下脚步:“你的……头发!?”
命运的交叉口
姜南风引温泉水入浴室,但这道温泉被分成了三道水线,分别流入姜南风居住的东跨院、给周慧准备的正院和男女下人房。
东跨院只有姜南风一个主人,当初被赐下宅院的时候还是个小男孩的姜南风根本没想到日后成婚、生子之类的事情,因此,为了能够不让自己的声音被水声压制,下达命令可以及时被仆人听见,东跨院的浴房在修建时,是按照少年身材准备的“宽敞”,到了姜南风现在的年纪,浴房占地面积在他这个身份之下甚至说得上“寒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