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生前可相识?”谢子怀问。
“这鱼贩子平日自己打鱼,他老婆在伞铺对面摆摊卖鱼,两人才成婚不到半年,那渔民看到他娘子的尸体,哭的撕心裂肺,要死要活。”
“你怎么确定张旸就是凶手?”谢子怀追问。
“顾三娘的尸体被浪冲到岸边,手里死死攥着一个荷包,经查,是张旸的,抓人的时候,张旸听说找到了顾三娘的尸体,没有一丝反抗的意思,直接跟着官兵进了大牢,但审问时他却一字不说,只问一句话,问何时砍他的头。”
“不开口的话,光凭物证没有人证和凶手供述,不能确定他就是真凶,你这案结不了。”
“仵作那边虽然验出了死者生前遭受的伤害,却没有证据能直接认定凶手。”
陆锦擦擦油汪汪的手,皱眉问:“什么仇什么怨,居然对一个女人如此狠心!”
“你要不要去看看尸体?”孙雄突然问了一句。
陆锦一愣:“我?”
“你不是大夫么?能开膛破肚给人治病,看个尸体应该不害怕吧?帮忙看看,有没有什么遗漏的地方。”
陆锦莫名其妙被拉到了停尸房。
女子的尸体在台子上放着,即便屋里焚了香,也还是能闻到尸臭味。
在德月楼吃的那点儿猪蹄差点儿都吐出来。
仵作见镇长带人来,以为是家属来领尸的。
“还没结案呢,尸体暂时不能领走。”
“宋叔,报告何时可结?”孙雄恭敬的问。
“不知道,等着吧!”
陆锦和谢子怀对看了一眼:这仵作好大的架子,居然连孙雄都不放在眼里?
谢子怀了然看向孙雄,两人对了一眼,各自明白对方的心思。
一进门,谢子怀和孙雄就冲过去将那姓宋的仵作左右架了起来。
“唉唉唉,你们这是干什么?小孙,我可是你爹的结拜义弟,你怎可如此待我!?”
原来是这么个关系。
“宋叔,我看你今儿个挺累,找个了人来帮你验尸,你先歇会儿!我大哥让你来顺天镇帮忙,我感激不尽,可不敢把您累着!”
老宋被抓着脱不开身,眼看陆锦走向尸体,急得直跺脚。
“孙雄你小子瞎胡闹什么!让一个小丫头片子来验尸?你瞧不起我老宋!我干了一辈子仵作,从未出过错!”
“宋叔,我请来这个不是仵作,是个大夫,让她帮忙查漏补缺,我抓紧结案,您也能早点儿回郡里去,在我这小地方委屈您了!”
陆锦已经带好口罩和手套,掀开了尸体上的那层白布。
一名二十出头的女子,样貌清秀,安静的躺在台子上,衣服没遮住的地方有许多青紫痕迹,头有些潮湿,尸体有些许肿胀情况,说明落水后至少一两天才被冲出来的。
解剖是每个医学生必须经历的,特别是外科医生,需要不停的练习,才能保证真正手术时不出错。
他们管那些实践课上的尸体或骨架,叫做大体老师。
不过眼前这位比起那些大体老师,还是有点儿骇人的,实打实是一具新鲜的尸体,陆锦深吸一口气,忍住胃部不适感,靠近观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