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依果果又盯着约布紧握的双拳慢慢地蹲了下去。她拨开约布的拳头,看见他手中有一张纸。她打开一看,这纸上居然画着地狱魔王的头像,这头像画得栩栩如生。她不明白的盯着画像,说:“什么意思?他明明认识你,为什么还要拿着你的头像?”
地狱魔王不明白的盯着沙依果果。
沙依果果突然说:“我明白了,他是要让鸠五认识你,他知道自己过不了多久就会被这个人找到,所以就拿着你的画像来找鸠五,让他认识你,当鸠五看见你的时候,就将约布托付给他的事情告诉你。”
地狱魔王立即点头。
沙依果果丢掉画像,站起身说:“走,我们这就去找鸠五。”
地狱魔王没有动,紧紧盯着她,那眼神仿佛在说:“去哪里找?”
沙依果果说:“他一定就在附近,不会跑多远,因为他知道你会来找他的,我们就在这附近找,一定能找得到。”
到天黑的时候,他们在离那寨子四十余里的树林里找到了鸠五。
可是,鸠五再也不能告诉他们什么了。
只见鸠五双拳紧握,倒在一棵大树下,他的半颗头却滚进一边的草丛里。
沙依果果盯着鸠五的尸体,说:“既然莫愁琴在他的手里,他又是怎样一个人来杀约布跟鸠五的?难道,他不是一个人?可是,根据玫瑰庄园的死人来看,那的确是一个人所为。难道,他是带着莫愁琴一起追过来的?其他的人呢,全都跟在玫瑰夫人身边?”她盯着地狱魔王,说:“你闻闻,这里有没有莫愁琴的味道。”
他立即嗅了嗅,的确闻到了一个人的味道。那是一个男人的味道,没有闻到柳诗雨的味道。他觉这个男人留下的味道有一些熟悉,似曾在什么地方闻到过。他站在那里,静静的思考着。
沙依果果盯着他看了会儿,就问:“怎么了?”
他对沙依果果摇摇头。
沙依果果问:“没有莫愁琴的味道?”
他摇摇头。
沙依果果说:“这就奇怪了。”她看着暗下来的天,说:“走,我们先去找个地方歇息一晚,明日再找,总会找到这个人的蛛丝马迹。”
他们来到了一个小镇,走进了镇中的一家酒馆。
酒馆中坐着十多位江湖客,他们在狂饮豪言。他们没有看走进来的地狱魔王和沙依果果二人一眼,就仿佛没有他们二人走进来一样。
酒馆中有九张桌子,厅中央放着一个炭火炉子,上面放着一只铜壶。此刻炭火烧得正旺,将冬天里的寒气逼了出去。
一入这酒馆,地狱魔王就闻到了一种味道。
熟悉的味道!
他扫了一眼这酒馆中的人,却没有现一个他认识的人。
这熟悉的味道是谁身上出来的?
这味道又是在什么地方闻到过的?
他全都想不起来了。
地狱魔王跟沙依果果坐在最里面的角落中的桌子前。地狱魔王背对着那些江湖客,他要了两坛酒。沙依果果要了一盘火腿,一只白宰鸡。
地狱魔王拼命想喝醉。只因为他似乎明白人一旦喝醉,他的思想和感情就全都麻木了,世上也就没有什么事可以让他担心了。
有时候喝醉酒也是一件十分困难的事。只因一个人想的事太多,越想喝醉的时候,反而却变成一种十分难以做到的事情。
夜已深。
酒也喝了很多,但地狱魔王非但一点醉意也没有,此刻连酒意也全无了。
他突然觉别的人也全都没有了酒意。那些狂饮的江湖客,喝到此刻也全都喝不下去了,这的确是一件十分奇怪的事。
夜色越深,这些江湖客们的脸色也就越沉重。一个个都不时抬头对外张望,仿佛在等待着什么人似的。
更鼓声突然响起,已是三更。
厅中央那张桌子上的人脸色竟不约而同地变了。一位黄脸大汉突然失色说:“三更了,牛大爷怎么还没有回来?”
地狱魔王看过去,这才现那张桌子上留有一个空位,想必就是留给那位牛大爷的。他回头盯着沙依果果,那眼神仿佛在说:“这位牛大爷又是何许人也?他们难道一定要等他回来才肯喝酒?”
沙依果果对他摇摇头,小声说:“我们继续听听就知道了。”
黄脸大汉又大声说:“不瞒各位,牛大爷若是不回来,这酒我们实在喝不下去。”
掌柜的突然问:“这牛大爷是谁?”
地狱魔王看过去,这才又现这掌柜居然面赤如火,眼睛溜圆。但他的鼻子太短了,教他的上嘴唇特别的长。一看就知道,这掌柜绝不是普通的掌柜。
另一黑脸大汉大声说:“牛大爷就是人称神行太保牛陛牛老爷子,也就是我们的结拜大哥,李掌柜难道还不知道么?”
李掌柜大笑着说:“原来是神行太保牛陛,想不到你们结拜了这样的名人为大哥。”
黑脸大汉脸上似乎红了红,勉强笑着说:“我等的大哥,也是你的大哥。”
李掌柜笑着说:“那倒也是,想不到我竟凭空多出了一位大哥来,却不知这大英雄肯不肯认我这个小店的掌柜兄弟?”
黑脸大汉哈哈大笑着说:“他高兴还来不及呢,岂有不认之理?”
李掌柜本来想说点别的,但话到嘴边却改口笑着说:“牛大爷打探消息十分了得,据说天底下没有他打探不到的消息,他今天这一来,不知又会带来什么样的惊人消息,我只怕吓得连觉都睡不着,想不到各位却要等他来了才肯喝酒。”
黑脸大汉沉默了半晌,突然敛去笑容,沉声说:“听说玫瑰小筑被人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