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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大家什么都不用说了，请填写身边的回馈表。希望大家多给我点儿鼓励，有话直说，提出一些有建设性的意见，我回去好再接再厉。”英持龙女好像对群众们的反应还基本满意，见五个盘子都空了，食客们也都鼻子是鼻子眼是眼，就会心一笑，温柔地发号施令。

张仲文拿着笔，写下了他一生目前为止估计以后也无法超越的唯心的言辞。其它人也是如此这般，中途出来韩雪衫询问檀其卢几个字怎么写之外无人发话。

“那么……接下来，请大家品尝我为大家准备的，奶油雪菜糕。呵呵。”李青等众人写完了第一道菜的回馈表，迫不及待地打开自己的银扣盘。

如果说英持龙女的酸酿鳕鱼排是粘着屎的雪块的话，那么李青的奶油雪菜糕就是粘着雪的屎块--李青自制的奶油其实更像白色的发胶，虽然只有一点点但是也能让所有舌头上的味蕾永久定型。

“那个，总监，请问，您和李阿姨一共准备了多少道菜啊？”张仲文真的非常激动地问。

“哦，不多，一道前菜，一道汤，两道主菜，饭后点心，和特制甜羹，当然还有我们各自烤的面包。”英持龙女想了想说。

“那也就是说两道前菜两道汤四个主菜双份甜点饮料和面包？”李远坪忧思着问。

“其实量都不多的，你们要是怕不够吃的话，面包倒是有很多。”李青示意佣人提来一个紫藤编篮，里面有很多热气腾腾的砖块。英持龙女也示意佣人提来一个香草编篮，里面装着很多杀气摄人的炮弹，然后两个人一起会心得意地说：“大家多吃啊，面包还有很多呢，你们走的时候每个人都可以拿一些。”

雪与屎的考验只是温馨的初春，英持龙女和李青带给众食客们的四季的芬芳和轮回与惊艳远远还没有开始。

英持龙女制作的黄豆鱼翅羹让张仲文想起了小学时代学校里给孩子们派送了驱虫药之后露天茅坑下的景象。而李青制作的传统瓷罐罗宋汤让檀其卢回想起了把人脑袋削掉头盖骨吞吃脑浆的激情岁月。接下来的墨西哥辣味蛤蜊杂烩和炭烧神户牛排已经无法让人分清是谁的作品了，总之就是海底熔岩爆发之后岸边铲来的两盘火山灰。高潮的压轴主菜是英持龙女的全熏火鸡和李青的烤全羊--当然都是局部切块，谢天谢地平心而论肉本身没有什么问题，反正到这个地步舌头和味蕾已经放弃抵抗听天由命了，关键是女神们都有特调秘制酱汁。英持龙女奉献了每人35l的脓液，李青奉献了每人28l的沥青。令所有人暗中垂泪的是甜点不是他们俩自己做的，而是为了表现家庭主妇的采购水平而每人份20元的限额从受欢迎的糕点屋里买来的--但是所有人都非常聪明地纷纷表示这些甜点盛名之下难副其实，要是主任和总监百忙之中能亲自制作这些简单不费功夫的东西那么这顿晚宴就更加完美了。

最后英持龙女为大家奉献了她真的平时会调制饮用的“钻石朗姆鸡尾酒”--虽然她强调这里面不是真的钻石而是一些深海冰，但是食客们都觉得大限已至覆巢无完卵留着肠子和胃也没啥意思了，所以并未计较那种饮用时的身心割裂感，李青最后拿出的是“天星梅花茶”--并强调这里天星的意思就是水是火星上的水，且梅花是转基因的梅花，虽然口味很普通，但是科技含量非常的高。

众食客的表现中，陈云舒最出人意料。

因为李远坪张仲文檀其卢甚至韩雪衫这些见识丰富的老妖怪们都能认真地体会到，她对每一道女神的料理其实都没有特别的情感，她不惊讶，也不害怕，也不腹诽，更没有刻意地阿谀和吹捧。与肚里胆颤心惊脸上强打欢颜的其他人不同的是，她非常中立淡定地在享受这些哪怕是罗刹鬼母护法明王施雨天龙地藏童子都难以承受的“美食”，甚至勤劳地吃出了一身汗。似乎对她来说，这就是食物，当然不怎么好吃，但是似乎也不难吃。

英持龙女和李青收集完了回馈表之后，给他们五人半个小时的时间思考投票，决出谁的菜肴更胜一筹，不许弃权，每人只能二选一。因为表现主妇贤惠的侍餐过程结束了，这俩人就又迅速恢复了菩萨相冰川脸，各自拿着表格数据不知道去哪里分析研究了。

韩雪衫待最后一个佣人出门，立刻盘腿打坐变成了石雕般的天魔化像，因为来自身体内部的痛苦如果不快速消化他可能就会变身了。檀其卢基本也残废了，伏在桌子上微微低声呻吟，几分钟之后冲进一个壁炉对着火焰狂呕不止，李远坪干脆打开了一个橱柜对着里面也吐了起来。只有张仲文默然微笑镇定不动，因为他把自己的胃里也铺了一层冰，食物都安然无恙地冷冻在里面呢，他可以出门之后随时找个地方把这些垃圾喷出去。他怀疑地望着依旧捧着一块儿烟熏火燎的炮弹般的榛果巧克力面包在啃的陈云舒说：“我的姑奶奶哦，能在玕瑛院里混出头的女人果然不一般，你的胃里有熔炉么，这么多惨绝人寰地狱刑具般的东西你吃起来都脸不变色心不跳地吞下去，你真的只是一个普通的蜘蛛精么？”

陈云舒愣了一下，竟然不好意思地说：“呵呵……你知道的，我最近失恋了，心情不好，吃东西就比较多。”

“可是……这不是多少的问题吧？你就算想讨好我们总监和李阿姨，也不用这么豁上性命吧？难不成你还想要爬进董事局当常委？小心啊，企图心要符合自己的生命力，功名利禄如浮云，你年纪还轻，不要这么看不开啊！”张仲文怏怏苦劝。

“也不能说我没在讨好她们……但是我也不觉得她们做的东西有多难吃。你们也不用这么夸张吧，我觉得和公司食堂里那些饭菜差不多……”陈云舒瞪着眼睛不解地问张仲文。

檀其卢气息奄奄地爬了回来，白了陈云舒一眼，有气无力地说：“差不多？老娘今天差一点儿就命丧黄泉了……我老公估计现在正在鬼门关前排队呢！妈的，我想告这俩娘们谋杀，去厨房扫点证据，十殿阎王看一眼这官司就赢了！”

“云舒你不带这样的，你到底练了什么邪功，教教我啊！你平时也很挑嘴的啊，各个楼层的食堂的饭菜你不都是经常去挑三拣四检查的？你别装了，你根本就是用了什么法宝或者准备了丹药，预备着来过这一关的！”李远坪垂头丧气悲愤不已地拍着地板说。

“我是最后一个被通知的，下午两点才知道这个事情。我什么都没准备。或许我是穷出身，小时候过过苦日子，懂得珍惜粮食，不像你们都是纨绔子弟食精脍细长大的，你们才挑三拣四呢！”陈云舒似乎吃饱了，拍了拍手，傲然无谓地反驳。

“荷花都变成石头了……你苦得过他么，他连下水道里的泡了三天的油条都能吃的，我们小时候给他个碎糖豆他都能乐得哭出来！你和他比阶级成分，还差远了点儿吧！”李远坪怀疑地大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