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我们夫人,她受伤了,需要治疗。”
他们听不懂中文,张婶也听不懂法语,但是他们还是成功的争吵了起来。由于语言不通,场面更加失控。
“张婶,怎么了。”
郭艳吓得不轻,忽然就见到张婶不要命的一样从身边冲了出来。一出来就看见张婶和宪兵争吵,脸都吓白了。即使知道先生地位不寻常,但是她们这些下人哪敢给先生添麻烦。
宪兵长手掌一挥,张婶就被扣了起来。
“夫人受伤了,找先生。”见到郭艳跑了过来,张婶朝着另一个方向吼道。
郭艳假装没有看见张婶一样,确定宪兵没有看见自己之后,飞快朝着银行方向跑去。
如果听见张婶的话后她就行动,势必会引起宪兵的注意。这种情况之下,两个人都会被带走,到那个时候,真的没有人可以救夫人了。
“先生,夫人,夫人受伤了。”
郭艳上气不接下气,还是尽快完整的将话说了出来。
伯纳德戴着金属框的眼镜,低着头,背后的阳光透过玻璃洒在他金色的头上,上帝恩赐的外貌儒雅高贵。闻言,他猛然抬起头,自镜片下折射出他凌冽的目光,握着钢笔的修长有劲的手青筋根根蹦出。
“带我去。”
长腿一迈,步伐匆匆,很快只剩下一个背影。
入目是白色的天花板,鼻尖是药水的味道,随着身体移动牵引到后背的伤,疼得她秀眉一皱。
“你醒了。”
伯纳德放下手里的碗急忙去扶于立忱,李芳刚送饭过来,他还没有吃几口。
于立忱垂着头,长长的睫毛覆在一双杏眼上,一副乖巧的模样。
以他对她的了解,她越乖巧不言的时候,心里定然策划着什么事情。
在脑海里,飞快闪过的画面,是她和伯纳德相识以来的记忆。
记忆最后停留在了……
古朴的庭院外,高大碧绿的香樟树下,年轻儒雅的异国男子伸出他宽大的手掌,一双碧蓝的双眸望着她,深情款款:“这位美丽的小姐,我可以邀请你共舞一曲吗?”
视线里的手细的过分,于立忱捏了捏手心,声音不大:“我有事情对你说。”
她抬起头,很是自责,“我想,这件事跟你跟我都有关系,我回来正巧入了套。”
心底的阴谋论得到了证实,伯纳德愣在原地,嘴唇微张着。
“你记得我说过什么吗?我们是夫妻,你在外面做什么事情我都不知道,你要我怎么办呢?如果你先告诉我……”
“你会因为现这是阴谋而离开。”
于立忱咬唇,不言。
是的,他没有说错。如果她能早点猜到,那么她宁愿死在外面,也不会回来。
“……”
“我想,有人给我们下了一个套。”
这些人究竟是哪些人?为什么非带她出租界,这一点跟他们的计划有什么关系。
“我上了黄包车之后晕了过去,然后把我拖到东区,掉包我手里的酥饼,我想这都是为了迷惑我对时间的概念。”
她忽然想起来,下车的时候那个车夫说的话,“夫人,您上车就睡着了,所以就自作主张将您带到这里了,也不知道您什么身份,那个守卫竟然放您出去了。”
如今想来,这些话简直漏洞百出,她竟然在感觉到不对劲的情况下,没有去细想。
而且这两天她确实很疲惫。
“把我带出租界,和把我带到东区,究竟有什么区别?所以带我去东区才是他们计划的重点,东区这个地点才是具有特殊意义的。”
她细细回想,“”会不会是因为他们知道今天东区会被轰炸,我死在轰炸里那固然很好。如果,我活着回来,可能就入了他们的另一个套。”
听到这,伯纳德正欲说话,于立忱摇了摇示意他别打断自己。
“这样看来,无论我是不是活着回来,对他们都没有影响。他们已经备好了所有的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