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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听清穆爸穆妈的低语后，心里乱糟糟的，什么都想不明白。

什么头？

什么灯笼？

我缩在地铺里，忍不住露出头看向对面，看向那两盏挂在土屋屋檐下的红色大灯笼。

之前没有注意，它们确实与一般的灯笼不同。

普通的灯笼都像南瓜一样中间胖胖的，这里的灯笼却是瘦高个。

望着里面摇曳的烛火，映出了奇怪的影子。

我实在是睡不着，悄无声息地起身，再次出了门，

摸着黑来到了起元家土屋的下面，仰着头去看那两盏瘦瘦长长的红灯笼。

它们随着夜风轻轻晃着，里面的灯笼骨架在烛火映照下，分外明显。

明明都是被掏空的头骨。

我死死咬住手背，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的身体才停下了颤抖。

“不能待了。”

我低着头，伸手在附近的地面上摸索着，找到一块石头、一根枯枝，就揣进了口袋，再次沿着灯笼光芒的边缘摸了进去。

关着顾琳的房间大门一点点地被推开。

顾琳靠在墙边，望见我再次过来，疑惑地发出轻微的响声。

“他们买你过来不是要娶你，是要杀你，这里都是群疯子，外面的灯笼就是用人头做的。”

我走到墙边，双手拽住砸进去的铁链，用尽了力气往外拔。

一边跟顾琳解释，一边用力。

我感觉脸上有些湿润，不知道什么时候哭了出来。

“所有，所有的外人都是他们的祭品，包括我！”

我拼了命地想要把铁链从土墙里拔出来，可是它们依旧纹丝不动。

这个法子不行。

我松开了铁链，走到顾琳的旁边，帮她把捆在嘴上的布条松开，见她满眼茫然，好像还没有回过神来。

“咬，咬住它，我们不走就得死，你一定要忍住，不能出声。”

我从口袋里掏出树枝，塞进了顾琳的嘴里，叮嘱着。

她的手脚都被铁链绑住，用铁锁锁住，想要砸开钢铁怎么也要比砸碎人的血肉要难，

所以，我能做的只有一件事。

尝试着把顾琳的右手往外拽，果然被死死卡住。

我拿起石头，最后看了眼顾琳，

见她死死盯着自己的手，鼻翼快速翕动，已经做好了准备，便狠下心，将石头对准她的拇指砸了下去。

血肉被砸烂的声音，听得我心头一颤。

顾琳几乎是咬烂了树枝，没有发出半点声音，整个人僵直着失去了平衡，向前扑过来，倒在了我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