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不是,已经检测过了,没有任何核辐射波动。”库可夫用力摆了摆手。
“那就行。”常念忽然想起来国内由老一辈核物理专家以及云茹博士秘密研制的二号‘邱小姐’计划,虽然好像失败了,但看来研究级核弹这种事情,各国各阵营都抱有很大的兴趣,连尤里都不例外。
雷泽诺夫补充了剩余的内容:“通讯里还说,不知道为什么,尤里把一开始制定的‘死神之手’洲际导弹射车的计划临时改成了‘埃列什基伽勒之手’的计划,这直接导致莫斯科战场上我们一直被那双手追杀。不管怎么说,这总算是避免了被尤里丢一级核弹进而导致整个莫斯科州被荡平的恐怖画面。”
荡平莫斯科州和荡平莫斯科市可不是一个概念,后者一枚mIdas或数十枚星际核弹就可以做到,而前者可就不是一个量级了。
‘塔甘卡42号地堡’字样的吊牌晃荡着从断梁上砸落,这声轻响让惊弓之鸟的常念吓了一大跳。
“别紧张,”雷泽诺夫拄着狙击枪指了指下面:“刚才说的那些,都是那个使用‘总理讯道’人的一面之词,他的主要目的是让我们来救人。”
“救人?”
雷泽诺夫点点头:“那个人说地堡内有一批追踪‘死神之手’洲际导弹射车的部队被活埋了,让我们赶紧挖出来,当然,这也是他的一面之词。”
库可夫先常念一步说道:“这不是无稽之谈吗?塔甘卡42号地堡从建成后一直没有投入使用过,致命冲击时又被轰塌了通道,将军同志从来没有特批其中一支部队去追踪‘死神之手’洲际导弹射车,倒是派了不少部队去拦截埃列什基伽勒之手,里面绝对不可能有人!”
常念也是这么认为的。
直到……
通堵塞在入口处的碎石忽然坍塌了,三人都听到地底下传来水流的声响。
紧接着,一大群人影突然顺着刚打通的出口冲上了地面,吓得神经紧张的工程师们差点拿着扳手砸了过去。
“别丢扳手,是自己人!”雷泽诺夫眼疾手快的命令道,他看见了这些苏联人全都穿着红军动员兵的作战服,有几个没摘掉部队标识章的战士身上还佩着某某步兵师的军徽。
“见鬼,地下还真有人?”库可夫惊叫道。
常念则让附近的工兵冲进去将这些狼狈的倒霉蛋从地堡出入口拽了出来。
这些人每个人身上湿透的水渍都浸到了胸口或脖颈,个个一爬上地面便用双手和膝盖趴倒在废墟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常念去察看他们的时候,一个军官模样的人握着他的手,语无伦次地讲些“不胜感激”之类的话:“同志,您是我们的救星!要是您再晚上一步把出口挖开,我们这会儿恐怕已经泡了。”
雷泽诺夫和库可夫也走了过来:“这位同志,塔甘卡42号地堡的出入口就这一个,你们是怎么进去的?”
这名军官突然想到了什么,把一张被水浸烂了的莫斯科地铁线路图从军大衣里掏出来丢到地上:
“本来是进不去的,但是不处理掉里面的威胁又不行,我们是按照查丹科总理的命令,沿着地铁线向白俄罗斯火车站前进,可那些该死的铁轨涵洞里没有灯,我们差点转错方向迷了路,好在最后闯入进一条从未启用的废弃地铁线里,借助厄普西隆的钻地车成功抵达了塔甘卡42号地堡,但不知道尤里那个混蛋干了些什么,钻透塔甘卡42号地堡的一瞬间,我们就被大水给冲的四散,地下水灌得到处都是,差点死在了下面。”
“查丹科总理是谁?”雷泽诺夫和库可夫异口同声问道。
“我确定将军同志不叫这个名。”连常念都这样说。
“呃……”这名军官愣住了一会,他随后恍然大悟道:“他说他是总理,叫查丹科……我们当时是接到了他的命令……咱们苏联有几个总理来着?”
三人闻言互相对视一眼,不约而同陷入了沉思。
显然,这支突然出现在塔甘卡42号地堡里的部队情况好像不太对劲,他们的神志似乎不太清楚。
“情况比我想象的更复杂,我去通知将军同志。”雷泽诺夫转身就要走,但那名狼狈军官忽然拽住了他:“别去。”
他的手劲之大,竟是连雷泽诺夫一下子都没有挣开。
“同志,你先别走,让我捋一捋。”这名军官蹲在了地上,愣愣的看着那湿透糜烂的莫斯科地铁线路图。
常念只好先指挥着附近的部队收容这些从塔甘卡42号地堡钻出来差点被淹死的“动员兵队伍”,这时,天空忽然传来了阵阵轰鸣。
浊重的直升机螺旋桨噪音再次压到了所有人头上,随着一片片阴影在地面上迅扩大,那是没有识别标志的‘猎狼犬’运输直升机。
常念注意到附近的防空部队并没有开火,这说明这支猎狼犬直升机队通过了莫斯科红军部队的敌我识别系统。
他现在严重怀疑将军同志正在关注着这里事态的展,但出于某些原因,他谨慎的没有露面或表态,而是任由自己这个‘局外人’去接触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而附近,除了雷泽诺夫和库可夫这队搭档之外,也确实找不到在其他的苏联红军了。
猎狼犬直升机依次降落在了塔甘卡42号地堡附近,螺旋桨轰鸣着吹掉了不少动员兵的帽子。
随后,常念看见那些穿着比辐射工兵更加别致的一体式白色防化服的特殊部队从机舱里成队地跳下,他们携带着各类探测设备。
放眼望去,这支特殊的部队简直白汪汪一片。
直到其中一人从众多没有分别的白色防化服之间站出来走到常念面前,常念才确认他是其中的领队。
“库可夫上校同志,雷泽诺夫上校同志,你们好。”
雷泽诺夫则皱着眉看着眼前的‘领队’,又转过头去看着那名湿漉漉的,刚从地下刨出来的军官,很是沉住气地没有作声。
此人将脸上的防毒面具摘了下来,露出一张干巴紧瘦的脸,深而密的皱纹仿佛是某一场重大灾难所永久留下的痕迹,但这张似乎历经生死的脸上,却带有一种在这场残酷战争中非常少见的安稳从容。
常念注意到,他从防护服颈口处露出来的军装衣领上,缀着一枚前所未见的徽章。
主体图案是标有希腊字母(阿尔法)、(贝塔)、(伽马)的三条虚线穿过一滴鲜血——这三个字母,正好是三种放射性原子核辐射线的代号。
他没有过多的关注雷泽诺夫和库可夫,而是用灰色的眸子打量了一下常念:“您是中国人?我听说莫斯科有一支中国的部队,协助找到了一批试图提前处理‘灾难’但差点被水淹死的倒霉蛋部队?”
被称呼为‘倒霉蛋部队’军官此刻就在旁边听着,他没有出声反驳,而是承认了任务的失败。
此人继续对常念说道:
“您是将军同志派到这里指挥官对吧,接下来还需要您的工兵部队继续帮助我们进入到塔甘卡42号地堡内部,这是一份关于协助‘清理人’部队……也就是我这批部队执行任务的命令许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