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允贞被吓得一激灵,她僵硬的坐着,却忍不住颤抖。
那人一步一步走近,鞋底和地面塑料布摩擦后发出刺耳的噪音。她努力的让自己不要发抖,不要怯懦,用力的握紧拳头,甚至把右手的玻璃碎片更深的嵌进肉里,可疼痛似乎在慢慢离开,恍惚中,耳边的声音也变得模糊。。。模糊了一切,却把那人的存在放大得更清晰在她四周。
那人掐住她的下巴,帮她抬起脸对着他,她的泪水模糊了眼眶,看不清楚眼前人的脸,渐渐的,那张人脸变换了一个椭圆,拉伸扭曲。。。
“啊,小兔子。。。都脏了。”
男人低沉的声音里全是对她的漠视,或者说是对生命的漠视。
男人有点嫌弃却不得不帮眼前狼狈不堪的女人擦眼泪。抱着女人离开的时候他其实已经发现这是只干净的兔子,身上没有那些浓郁恶心的味道,脸上也还算干净,所以他没有直接弄死女人、丢给南相泰去收尾,而是兴致满满的临时收拾了这个地方打算好好“享受一番”。
他打算把最近的试验结果在女人身上验证一遍。
刚刚鲜血从女人额头喷溅出来的时候,那短短的一瞬,却给了他这半年来最兴奋的感受。。。他找到了新的乐趣。
申允贞却在他给自己擦眼泪的时候慢慢镇定下来,眼泪也渐渐止住——她想再一次看清楚男人的样子。
她不愿在一个即将给自己带来死亡的杀人犯面前展露懦弱。
“申允贞。”
借男人掐着自己的下巴抬头,努力止住眼泪,申允贞颤抖的嘶哑着说。
“嗯?”
男人的脸上出现了一丝疑惑,他的眼睛盯着申允贞的脸,申允贞却用眼睛细细描绘男人的样子。
她突然想到不知道在哪本书看到过,死亡前记下害死自己的人的样子,那人会被自己的魂体缠住一辈子。
她不信鬼神,自己如果真的命丧于此,活着的时候反抗不了,死后又怎么可能向男人复仇呢,可至少她要把这人的样子嵌进她的眼、她的心,善恶终有报。。。
“我叫申允贞。”
她的声音更清晰,颤抖也更少了。
眼泪也凝结在睫毛上、脸上。
男人笑了,似乎什么愉悦了他:“我记住了,申允贞。”
“但是,我不喜欢别人反抗我。”
“允贞呐,红眼睛的小白兔更可爱,不是吗?”
所以为什么要做那种无谓的坚强呢?!
男人站起身,越过申允贞,然后提着一个箱子走到申允贞旁边,打开。
他知道申允贞的目光虽然没有跟随他而动,但是她的注意力在他身上,这很好。
所以在他打开自己的‘工具箱’的时候,女人又开始止不住的发抖,渐渐瑟缩起身子。。。很好,又变成了他喜欢的小兔子。
男人的‘工具箱’里面有很多东西,不过可能是经常使用,又或者是没有得到主人的认可,那些东西凌乱的放着。最长的是根棒球棒,最短的是个公交车安全锤,还有其他各式各样的柱状物,无一不是称手捶打的器具,甚至棒球棒上还有猩红的血迹,另一个铁榔头则是暗黑和铁锈的黄交织在一起。
男人选了那个铁榔头,因为看上去很有威慑力。并且在自己翻检这些东西的时候,他的小兔子对这个反应最明显。
再次回到女人身边,男人一手握着铁榔头,一手扶起女人的下颌,比刚刚温柔很多。
“允贞啊,我们玩个游戏。”
“帮我选一个最称手的工具。。。你就能活。”
“怎么样?”
申允贞却好似入神似的,木然的紧紧盯着男人的脸,和刚刚想把男人的模样深深刻进自己眼睛不同,此刻更像是一具傀儡无神的看着前方。
男人不满意,他虽然不喜欢反抗,但想要的是鲜活的小兔子,而不是一个没意思的躯壳。。。
一把抓住女人的头发,女人被迫昂起头,甚至因为拉扯到额头的伤口而冷汗淋漓,颤抖的很明显。
男人把铁榔头抵住女人肿了的脸颊,女人鼻息间是极浓的血腥味和铁锈气。
“允贞啊,我说过我喜欢可爱的小白兔。。。”
举起手,铁榔头即将落下,这预示着男人要开始自己的暴虐…
女人突然笑出了声。
男人停了手,然后他听到她叫他的名字。
“毛泰久。”
那是今天晚上,男人从未向女人提到过的他的名字。
而申允贞很满意男人的愕然,继续笑着说:“你要不要听我讲一个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