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百年未曾面世的墓室,猛然被打開,撲面而來的是難聞的潮濕和發霉的味道,已經長期無人的陰涼。
裡面出乎所有人的意料,除了一個棺槨,只有空蕩蕩的一片。
身後大楚的士兵捂住口鼻,難以置信地看著眼前空寂的墓室。
「這是不是弄錯了,蕭祖的墓室怎麼會是如此……」
身旁的侍衛瞥到他們的帝王臉色不對,暗暗打了一下說話的士兵。
講話的士兵一下子反應過來,瞬間面如菜色,急忙跪下道:「屬下對蕭祖不敬,請陛下責罰。」
然而蕭騖並沒有搭理他,因為他同樣難以置信。從進墓室開始,一切就都很奇怪,進了主墓室更加奇怪了,沒有那個帝王會一點陪葬物都沒有的,甚至可以說的上是寒酸。
然而史書明明記載,為了紀念蕭祖的功勞,蕭祖逝世時,陪葬物有許多奇珍異寶,甚至蕭祖的墳墓是他親自監督的,派了許多能工巧匠來建造墓室,無論怎麼說哦這墓室都不會如此寒酸啊。
蕭騖搖頭,額頭緊蹙,堅定道:「這一定不是蕭祖的墓室,史書記載,蕭祖墓室奇珍異寶數不勝數,怎麼會是如此寒酸的模樣。」
自從懷疑這裡面躺著的屍體和沙棠的死亡有關係時,赤丹就對蕭騖再也沒有好臉色了,聽了這話,他冷笑道:「可能是他活著時道德敗壞,為君不仁,死後沒多久墓就被人盜了。」
若是之前,大楚的士兵或許還會斥責這個對他們開國皇帝不敬的人,但是各自心裡明白赤丹的身份不一般後,一個個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就是不說話。
而且,他們無法反駁,畢竟這個墓室的確空蕩的可怕。
「不一定。」少年清雋的聲音響徹在空蕩的墓室里。驚擾了正在四處打量墓室的緣衣。
緣衣回頭看向君旻,君旻微微一笑,「這門口無論是以鳳凰眼為陣眼的結界,還是以朱厭血封門的事實,都不是凡人所能做到的。」
君旻乜了一眼沉默不語的蕭鶩:「你們大楚歷史上可有記載什麼通法術的修士,這個墓室的一切應該和他有關係。」
蕭鶩凝神想了一會兒,堅定道:「不會,史書上不曾記載過蕭祖身邊曾有什麼通法術的修士。」
他頓了一下,又補充道:「如果真有,但是史書沒有記載,可能有一些不為人知的秘密。」
身後方才出言不遜的士兵撓了撓頭,臉皺在一起,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一直默默跟在蕭鶩身後不說話的侍從瞥了他一眼,「你有話說?」
士兵上前一步,「陛下,屬下曾聽爺爺說過,當年蕭祖身邊是有一位謀士的。但是傳言說謀士不重名利,請求蕭祖不要將他的名字載入史冊。甚至在蕭祖得了天下後,他就歸隱山林了。」
一番話說完,什麼頭緒也沒有,誰也不知道墓室的荒涼究竟是怎麼回事,也不知道墓室的結界又是誰設的。
赤丹扭頭,看著面前的棺槨,冷笑道:「把棺槨打開不就好了。」
蕭鶩皺眉,想了想,建議道:「這畢竟是我大楚開國皇帝的棺槨,他死前受萬人敬仰,如今卻要被朕這個不孝子孫開棺,還請赤丹公子手下尊敬些。」
這是蕭鶩能為蕭策做的為數不多的事,也算是內心的贖罪了。
赤丹雖然對躺在裡面的人沒什麼好感,但是他對死人還是有基本尊重,聞言臉色緩了幾分。
緣衣在一旁發出一聲嗤笑,冷嘲熱諷,「都要開人家棺槨了,本身就是不尊重的事情了,如今卻又要讓別人手下尊敬些,真是可笑。」
雖然是情勢所迫蕭鶩才動了打開蕭祖墓室的心思,他心裡本就有愧,如今被緣衣這麼直白的說出來,臉上一瞬間火辣辣的。
但是帝王的心思難測,不過是一瞬間的功夫,他的面上便看不出難堪的神色,只聚攏的五指暴露了他並不輕鬆的心思。
君旻嘴角微微上揚,眼裡凝聚著笑意注視著緣衣,帶著溢出眼底的寵溺。
赤丹悶笑一聲,心裡雖然十分贊同緣衣的話,但是到底給了這位人間帝王幾分面子,心道:待會兒下手時,手上動作輕緩些吧。
話已經說了,還得了別人的評價,那評價雖然不太好,但是蕭鶩也不能說什麼,只好笑笑以掩飾窘迫。
赤丹開棺的時候,君旻走到緣衣身邊,彎腰低聲問道:「師父,你的那把劍是什麼劍啊,我怎麼從沒有見過,很好看呢。」
君旻湊的太近了,貼近緣衣說話時呼吸灑出的熱氣一點點在緣衣脖頸處蔓延,緣衣不甚自在的朝旁邊挪了挪,動作很小,但是君旻的瞳孔深了幾分。
緣衣道:「不過就是一把命劍,不是什麼神器。」
君旻嘴角微揚,眼裡卻沒了笑意,覆上一層寒霜。騙人!緣衣拿出劍的時候,赤丹眼神都變了,雖然微不可見,可君旻注意到了,那把劍絕對不是什麼普通的命劍。
「開了。」
君旻從思索中回過神來,赤丹已經打開了蕭策的棺槨。
赤丹眉頭緊皺看著棺槨內部,久久一言不發。
蕭鶩見狀面色多了些焦急,「怎麼了?」
赤丹不語。
蕭鶩三步並作兩步走上前,越過高高的棺槨,看到了裡面躺著的蕭策。
那裡面的屍體,歷經五百年,卻仍然是面色紅潤,明艷如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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