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唐!”一声怒喝在大殿中回荡,一人高坐上,两侧是玉剑门的一众长老各自坐在宝座上。
此刻的韩泰身披银甲,黑如瀑随意披散,方脸阔面因为怒色,显得颇有威势。
“九长老!你可知道连日以来小月山接连遭袭,在这种紧张的时局下你竟敢独自上碧波谷挑衅,到底是什么用意!”韩泰站起身,银甲出一连串鸣音。
随即韩泰两眼紧紧看向一侧的孔复,好像要将他看穿:“作为一宗元老,我本敬重你,但你太让我失望了,做事竟如此儿戏。”
韩泰话刚说完,右侧与孔复位置相对的一位长老起身,对着门主韩泰一抱拳,随即高声说道:“门主!九长老自从小月山事件以来接连犯错,恐怕是因为年纪大了,对局势判断不清楚,不如革去其职,让他好好安养晚年吧!”
此人身形瘦小,面容猥琐,言辞刻薄尖利,见孔复无动于衷,继续向众长老说道:“至于九长老所犯的错误,其一,是在形势艰难之际,不仅不帮本宗出谋划策,维护金矿利益,反而联合外人,几欲分割金矿矿产,理由竟然是可笑的安抚诸宗,其二,炼制出了灵器却不上报宗门,其心可疑,其三,私下打造班底,借仆役之名,实则是拉拢天才,否则一个十五六岁就达到神宗的天才弟子,竟一直默默无闻,不为人所知,其四,在当下与其他各宗势同水火之际,九长老竟为一己之私悍然打上碧波谷山门,授人以柄,他日其他宗门开战,借此一役,就能成为攻打我玉剑门的理由了,综合这四条理由,我有理由相信,九长老有着不可告人的秘密,我建议门主革去其职,削去其位,再换一位德行修为都足担大任的长老,接替九长老的事务。”
哗!
此人言毕,整个大殿如同被点燃,众长老纷纷交头接耳,一时间大殿里吵嚷不堪。
韩泰眼中精光烁动,看着一侧一直沉默的九长老问道:“九长老,对于刘长老所说的,你难道没有一句反驳吗?”
“没什么好反驳的,这些的确都是我所做的,也许我确实不再适合参与宗门事务了,今日我就在门主和众位长老前请辞。”孔复起身,面色平静,对刘长老和门主二人的职责充耳不闻,好像是什么无关紧要的事。
“好!大长老,那就由你来负责九长老事务的交接事宜,还有一件事!”韩泰语气坚定,不容置疑:“九长老,你既然要退隐,那把灵剑对你也就没什么用了,今日你就上缴宗门,也算你为宗门做最后的贡献,也让我宗后世弟子得以瞻仰宝剑,玉剑门会铭记你所做的一切。”
大殿寂静,随着韩泰索要灵剑,所有长老都停下了交谈,静静的等候孔复的答复。
孔复面色依旧平静,但却不再是和蔼可亲的面貌,而是逼视韩泰,眼中的利光似乎好似宝剑吞吐寒光:“韩泰!”
大殿中更显得寂静,韩泰眼光略微躲闪,随即回应孔复的逼视。
孔复开口,只是语气前所未有的冰冷:“我曾与你父亲立下约定,假以时日,铸造出宝剑,只有我才有资格处置,怎么,你父亲没有跟你说过吗?”
不等韩泰回话,孔复继续说道:“灵剑所用的一切材料,工匠都是用的我自己的积蓄,怎么?念我老朽再不能做出一把灵剑,今日就要将我压榨干净吗?”说道最后,孔复罕见的露出了历色。
“这柄灵剑的处置权在我,韩泰!昔日我为求铸剑所用的火母铜,你便命人百般阻挠,今日灵剑铸成,你又要来半路夺剑,当我是什么?”九长老历喝!
大殿中静默,韩泰的脸色变的生冷铁青,有些话能说,有些话则不能说,将这些丑话搬到台面上讲,无异于是给韩泰难堪,就差撕破脸了,但韩泰语气依旧很平静:“九长老,我一向敬重你,但你仔细想想,你年岁已高,修为也难以精进,不能延长寿数,你这灵剑藏私,与你有什么好处,上缴宗门,乃是福泽百世的好事,和平之时,我会奉为镇宗之宝,供后代瞻仰,若有战时,神兵利器也能护佑我宗绵延兴盛,难道这不是九长老愿意看见的吗?”
“韩泰啊韩泰!你比起你父亲差的太远了,你以为灵剑是什么,我这灵剑是上古五德神禽凤凰之灵感召附剑,非有德之人不能驱役,像你这样包藏私心之人,恐怕只能令我宝剑蒙尘,永无见天之日。”孔复双手紧攥,青筋暴露,显示着内心的愤怒。
韩泰知道,今天自己算是在众长老前威严扫地了,如果不能制服孔复,自己以后又凭什么号令偌大的宗门,谁能信服呢?
“好!孔复!你这宝剑就留给你所说的有德之人吧!但我问你,你雪藏天才,是什么用意!不要说那是你的仆役,玉剑门怎么规定的,你竟敢私自打造班底,你…”
“哼!够了!不就是想给我扣帽子吗?我为什么让他以奴仆的身份留在身边呢,我以身作则不去徇私触犯宗规,不将他收为徒弟,你以为是什么缘故?只是我作为长老,不能带头破坏规则,那孩子是我买来的,是我哺育成人的,也是我给他授业传法,虽名仆役,实则情逾父子,今日我便退出玉剑门,也叫我这痴儿不必再背负奴仆之名,受世人冷眼,从今以后,此子即是我徒亦是我子,也叫你们心安,不必日日受制于我这挠人的尖刺。”
“你!”韩泰气急,实在没想到这孔复竟然要退出宗门。
“九长老!请三思而行啊!”
“九长老!万万不可!”
“孔复!怎么这么胡闹呢!”
大殿中又吵嚷起来,众长老反应各不相同,唯有孔复面带微笑:“诸位!我等共同为茁壮玉剑门的基业艰辛奋斗,也曾见证了宗门自弱而强,奠定了这千年的基业,但我还有一句忠告,盛衰皆在人!”
随即向大殿大门处阔步而行:“孔复告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