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快过年,还要触及“坐牢”的名头,散散晦气。
卫实叫着薄榆,薄榆缓过劲儿来,接下了用布袋装着的东西,先行一步。
薄榆带着薄漾川和温闻回到家,小心翼翼地将门关上。
两男人才摘下帷帽,两双求知若渴的眼睛就直勾勾地看着她。
她轻言轻语:“今晚谁都不要睡觉。”
本来这话没什么歧义,却让薄漾川心头微微一跳,不知道想到什么地方去了,然后另一个男人接过话茬。
“你是怕县尉——”温闻刚说一句,薄榆就快速用手捂住他的嘴巴。
“嘘。”
带有茧子的手掌触碰到他柔软的嘴唇,温闻顿着,不说话。
只是嘴巴不知道该怎么动才好。
薄漾川见榆儿和温闻有些暧昧,像是笼罩起什么屏障一般,立刻将温闻往后拽了一步,看到他支支吾吾不说了,这才放下心来。
薄榆掏出卫实给自己的两坨猪肉,最底下放着一坨椭圆形,棕黄色的东西。
“猪砂。”认出东西的温闻最先出声,淡淡的又补了一句,“可以卖钱。”
他的耳尖微红,说话速度比平时快一些。
卫实大概是在那野猪的身上找到了这东西,又觉得她现在穷得揭不开锅,所以让她去卖钱?
不知道为什么卫实对自己这么好,若是因为小时候救了卫招妹的事情,没必要处处帮扶她。
承了情,总该是要还的。
到了天黑,外面的热闹已经消散,家家户户都灭了油灯,准备入睡。
而薄家三个人窝在堂屋取着暖,没敢闭眼。
温闻拿着刀剑,听着风声。
耳朵动了一瞬。
外面的脚步比较轻,还带着簌簌的声音,温闻虎口卡着剑鞘,准备掏出剑来,给来人一刀。
薄漾川拿起一个火把,防着窗子那边,手有些许抖动,似乎是害怕。
“碰——”外面一下子轰动一声,滋滋作响。
薄榆听得清楚,又是一拨人跑了出来,透过窗纸刀光剑影之间,外面一下子没了声音。
“……”
应该是两拨人打起来了。
一拨可能是县尉那边的两个侍从,一拨猜不到是谁。
薄榆拿着油灯,右手拿起尖锐的箭矢,探出头去。
吱哑的打开木门,外面北风簌簌地刮,一下子堂屋里的物件都有些抖动,但人都已经不见了。
只是空中微微飘着的一块黑纱布还有一些血腥味,昭示着外面曾经有一场打斗。
随即风平浪静,外面有轻微的呜呜声。
“啊,没事,咱们去睡吧。我还以为山上的狼又下来了。”薄榆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对着身后两男人说着,实际说话声过于大,不知道是给谁说的。
“快进来吧,榆儿,说不定狼就在旁边呢!”薄漾川听出画外音,接着薄榆的话茬。
不远处的树枝上面,蹲着一个白衣男子,听见薄榆说了这么一声,舒了一口气。